被冰雹打伤的盐源苹果。 受访者供图
本报讯 8月中旬，盐源苹果就要大批量上市，进入热销期。但当地果农却高兴不起来。入夏以来，这个西南地区最大的苹果生产基地已遭遇两轮冰雹袭击，约17万亩苹果受损。8月8日，多家专合社及种植大户向记者反映，遭冰雹“破相”的苹果虽然口感未受影响，但因“颜值低”销路受阻。
盐源苹果目前种植面积31万亩左右，年产量40万吨，是当地农民增收致富的特色支柱产业。凉山农牧局经作站负责人介绍，今年盐源县逾2.3万亩苹果因冰雹严重受损，出现果树坏死或落果现象，直接经济损失已逾4000万元，而全县总产量预计也将减产2成以上。
苹果被冰雹“破相”导致的损失更是难以预估。目前盐源约17万亩苹果因雹“受伤”，30余万吨苹果销路受阻。眼下，本是苹果热销季，盐源新农村果树种植专合社却异常冷清，该社理事罗霄告诉记者，冰雹打到果子上留下了弹珠大小的黑点或疤痕，虽不影响品质，品相却受损，“不少采购商来看一眼，摇摇头就走了。”“低颜值”更拉低了价格。目前，当地青苹果收购价每公斤普遍在1.2元左右，最好的才2元，早熟嘎啦等红苹果在4元左右，比去年至少跌20%。“几乎是成本价，加上提前摘的受伤果，好多果农要亏本。”盐源联谊农民专合社负责人彭宗美说。“亏本也得卖！”盐源卫城镇中河村果农罗仁学咬牙表示，过段时间再没人收，就只有以每公斤0.4元的低价卖给果汁厂。
除苹果外，盐源烤烟、花椒等今年也不同程度受损。目前，该县已紧急拨款130万元用于农作物受灾补贴和防雹培训。
这已是盐源苹果连续第二年遭遇大的冰雹灾害。2015年，3万多亩苹果遭灾，至10月霜降还挂在枝头等待买主。“去年媒体关注后，很多采购商不明就里，不敢来了，盐源苹果多年积累的好口碑打了折，受伤的还是农民。”盐源农科局相关负责人很纠结。“盐源苹果是国家地标产品，今年虽再次遭了冰雹，但口感依旧好，我们也绝不会把坏果子卖给消费者。希望企业、采购商和社会各界都来帮盐源农民一把！”盐源农业局相关负责人和受访的合作社、种植大户通过本报呼吁。
新闻延伸
去年盐源有3万亩苹果遭雹灾，今年又有约17万亩苹果在冰雹中受损。记者调查发现，作为当地农民增收支柱的特色产业，投保率却极低，仅3%的苹果买了农业险，让不少果农失去了来年东山再起的本钱。
连续两年三次雹灾，盐源果农为何不主动避险，戴上“安全帽”？
明明有“安全帽”，果农为何不愿戴？
两顶“安全帽”：拉防雹网和买农业险
盐源地处高原，是冰雹多发区。“再好的苹果也怕砸，得给果园戴上‘安全帽’。”凉山农牧局经作站负责人介绍，在果树上方拉张防雹网，是目前应用较为广泛的物理办法。
但高成本却令果农望而却步。以卫城镇双河村果农罗仁学为例，拉防雹网亩投入约1000元，他的300亩苹果要投入30万元，成本增加一倍。
农业保险则是另外一顶综合投入较少、保障较高的“安全帽”。2015年初，中华联合财产保险公司就在盐源推出首个针对苹果的特色农险，保费每亩66元，保额按果园投入成本每亩1000元计算，对自然灾害和病虫害导致的损失进行承保。
但连续遭灾，并未让特色农险顺利推行。“目前覆盖率不到1万亩，仅占盐源苹果种植面积的3%，去年收取保费不到100万元，赔就赔了200多万元。”中华联合财产保险凉山中心支公司农村保险部经理黄建涛透露，两年下来，盐源苹果的特色农业保险赔付率高达500%，其中超过一半由冰雹导致，暴雨后引发的病虫害也是赔付的一大原因。
低覆盖率、高赔付率，让保险公司“很受伤”。“公司不能一直亏啊。”黄建涛苦笑，再推两年，如果覆盖率还没有明显提高，这个险种就做不下去了。
特色农业增收显著特色农险有待增加补贴力度
连续两年遭灾，盐源当地农民为何仍不愿意买保险？“我们十多年没遭过灾了，更不晓得哪个村会遭。”罗仁学说，去年他家果园躲过一劫，但今年在白乌镇承包的300亩苹果、桃子却大半遭灾。卫城镇罗家山果农舒晓义家的苹果两年中被冰雹砸了3次，则是心存侥幸：“去年遭了，今年不会再遭吧！”“农业险正是为潜在风险而设，一旦受灾，赔偿可保证有资金能够继续投入下一年生产。但农民普遍缺乏这种意识。”黄建涛说。
不仅是盐源。记者从全省多地农业部门了解到，农民“投保意识不强”“知晓度低”是普遍问题。
保额相对较低、理赔范围较窄等，也是投保阻力。根据合同，损伤程度超20%的才理赔，按理说，今年苹果表面黑点、疤痕情况不在理赔范围内，“这两年为扩大覆盖率，我们开始考虑对此情况酌情理赔。”黄建涛说。
让罗仁学不愿买保险的关键原因是，与每亩只掏几块钱的玉米保险比，每亩66元的苹果险，太贵。
2007年起，我省针对水稻、玉米、育肥猪、牦牛等种养业的统一保险品种已增至12种，“这12种农险中央补贴40%，省级补贴25%，县上补10%，农民承担25%。如水稻险，农民自缴四五元钱即可。”省农业厅产业处副处长王波介绍，去年我省共承保水稻2258万亩、玉米1866万亩、油菜1169万亩，覆盖率分别达76%、90%、77%。
特色农险方面，中央没有补贴，但我省出台政策，由省财政补贴25%-35%，贫困县最高可补45%，剩下的大头由市县承担。但逾30万亩、千万元级保费补贴，对盐源这样的彝区贫困县来说无疑压力巨大。据王波介绍，全省特色农险覆盖率目前仅10%。“特色农业对农民增收效果显著，随着财政支农方式转变，中央补贴品种有待增加，国省两级财政对特色产业支持力度亟待加强。”王波表示。
□郭静雯本报记者李淼
原标题：冰雹袭击“颜值”受损30万吨盐源苹果盼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