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已全面进入大数据时代，给人们带来了多方面的便利。然而，大家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时代究竟是因何原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据外媒报道，20年前，“9·11”恐怖袭击终结了美国的“和平红利”，打破了其再次迎来一个繁荣时代的畅想，也成为美国联邦政府史上大笔开支暴增中的一个时期。这些钱改变了很多行业，甚至改变了美国民众与政府的关系，并开启了一个出乎大众预料的大数据时代。

“9·11”结束美国“和平红利”

促使国防开支十年暴增

2001年，美国作为当时全球唯一的超级大国，已经持续削减军费开支长达十年之久。当时，其军费占GDP的比例缩水到了越战时期的三分之一、里根时代的一半。华盛顿的政策制定者们将军费的削减视作“和平红利”，希望冷战的结束会带来一个繁荣时期，这些军费开支可以转而用到社会支持性服务和减税上去。

↑“9·11”事发现场

然而，“9·11”事件骤然改变了这一切。

退休空军将军、现任国防工业协会主席兼CEO浩克·卡莱尔指出，美军这时候突然面临一个非常不一样的任务——不计代价地反恐。

彼时，华盛顿开始打两场关键性的战役：其中一场是在全球范围内针对小型的、分散的恐怖分子的网络战役；而另一场则是加强本土防御恐袭的战役。为此，国土安全部和国防部的预算资金陡然暴增。

↑“9·11”事件改变了冷战后的和平红利，推高美国的军费、国防开支

此后的十年里，美国的军费开支增加到了7000亿美元，占政府总开支约20%。2011年，军费高达政府开支的19.6%，占GDP的4.6%。2020年，这部分开支跌到了11%，占GDP的3.5%。

卡莱尔表示，过去二十年中，这些钱都用来进行创新和功能开发，但是现在（“9·11”事件）为了反恐而创新、开发。

军费流入国防工业

带来一个行业的扩张

外媒报道中提到，不少承包商都认为，“9·11”恐袭后美国的国防开支暴增改变了一个行业。

美国政府变得对这些承包商异常依赖。它们能为政府的情报和国家安全项目提供有专业技能的人才，包括分析师、工程师、咨询师和开发者等。

↑2021年8月28日，阿富汗喀布尔，美军在机场协助人员撤离阿富汗

于是，大量钱流进了私营领域。商业公司都去投标政府的大额合同，为其开发新一代的安保性能。据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CSIS）估计，国防部2001年同约4.6万个承包商

签订了高达1810亿美元的合约。2011年，当战争和安保开销增长到顶点的时候，国防部同11万个公司签订了高达3750亿美元的合同。

比肯交互系统（Beacon Interactive Systems）就是乘着这股东风发展起来的公司之一。“9·11”以前，这家位于马萨诸塞州的小型软件公司为大都会人寿保险公司、IBM等提供订制的技术服务。该公司老板麦基（ML Mackey）和迈克·麦克尤恩乘势转成了一家为美国海军和空军开发专门性软件的军事合同商。现在，比肯交互系统的人员规模已经翻了一倍。

↑CACI国际的13万平方英尺新总部在今年5月投入使用

不止比肯交互系统一家公司，2000年左右，CACI国际公司还是一家中型的国防承包商，手头有2.3亿美元联邦合同。现在，CACI国际公司已经成了第21大政府承包商，拥有3000亿美元联邦合同。该公司主要向国防部和情报圈提供信息技术、工程、网络和监控等方面的服务。自“9·11”以来，CACI国际公司已经收购了36家国防、情报和计算机技术行业的企业。今年5月，其位于弗吉尼亚州的总部投入使用，有着13.5万平方英尺的面积。

↑弗吉尼亚州北部因“9·11”事件而蓬勃发展

尽管美国国防工业的供应链遍及全美，乃至全球，但这一波政府投入下受惠最集中的还是首都华盛顿及其周边，尤其是弗吉尼亚州北部的经济。弗州北部的办公空间价格便宜，前往五角大楼或华盛顿市中心的路程也很短，交通便利。据政府开支数据显示，从2001年到2011年，华盛顿及其周边获得联邦合同的私营公司平均每年增长15%。因此，华盛顿的区域经济也成了这一时期全美最热的一处。

一场恐袭带来技术革新

大众生活因此转变

“9·11”之后，国防和情报技术大多是为了满足美国的安保需求。“反恐战争”需要找出混入当地人的小型恐怖网络。要把这些人找出来，就需要大规模的数据库及强大的情报收集部门，从普通大众中甄别、梳理出恐怖分子的模式及特点，以便确保航空及关键性基础设施领域的安全。

罗伯特·卡迪洛在冷战末期是一名图像分析师，后来成为美国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NGA）局长。他回忆道，情报部门在上世纪80年代的任务就是盯紧一个国家——前苏联，在“9·11”之后则需要追踪个人，或追踪在德国公寓里或阿富汗山区营地里的小型恐怖分子网络，“你可以想象情报部门为此必须进行的翻天覆地的转变，我们当时并没有准备好做这样的新任务”。

在新的国防需求下，国防部需要新的装备，如针对小规模的人员进行监控和侦察的无人机。美国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入侵及重建也对物流、支持性服务、基地安保和其他方面需求提出了新的技术要求，而这些任务都给了承包商。

↑“9·11”事件后美国加强了航空等行业的安保监管

与此同时，美国政府在国内也加强了航空等行业的安保监管，还根据2001年10月通过的美国爱国者法案获得了新的反恐权限。美国民众的大量数据被收集起来，用以比对监控名单和禁飞数据库。这一时期，毫米波扫描仪和空中货运扫描也开始诞生。美国情报部门还进行了秘密的扩张，获取了美国人的通信记录，以及在一些情况下不需要搜查令就监听电话的权限。

“在9·11之后，情报数据和分析方面的项目有了大型扩张。”美国电子隐私信息中心（EPIC）执行主任阿兰·巴特勒表示，其中一个大趋势就是从对个别人的针对性监控，变成了从所有人数据中获取信息的整体性监控。

一个崭新的大数据时代，竟是这样开始的。

红星新闻记者 林容

原标题：是谁揭开了大数据时代的帷幕？竟是“9·11”反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