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大部分人眼中,这都该算是一个不幸的家庭:85岁的祖母卧病在床,68岁的母亲双耳失聪双目失明,唯一的女儿仅有7岁,却患有智力障碍,还因此引起了4级肢体残疾……撑起这个家庭的只有一个离异、无业,并年已不惑的男人。
这个男人名叫张军(化名),家住在青海省西宁市城中区一个老旧楼院里。房子是过世的祖父留给母亲和她的兄弟姐妹的,屋子不大,一家四口拥挤地生活在其中,家具简单而陈旧,但一尘不染,家里被收拾得仅仅有条。
张军说,其实他以前很懒,现在这个毛病都改了。他告诉记者,今年9月初,他的女儿开始在青海省特殊教育学校上学,每天早上6点钟左右,他就起床为女儿做早饭、倒洗脸水、挤好牙膏放在杯子上,然后再叫醒女儿。等女儿吃完饭,收拾妥当后,张军扶着女儿下楼,带她去离家10公里外的学校上学。
但这仅仅是张军忙碌的一天的开始。送完女儿后,张军紧接着赶回家伺候姥姥和母亲起床洗漱、吃早饭,没一会儿就得做中午饭。下午三点钟左右,他又要坐公交车去学校接女儿放学。回家后做晚饭、洗全家的衣服、哄女儿睡觉……一天下来,他已累的精疲力尽。
“3年前,我母亲还未完全失明,姥姥的也起得了床,我在保安公司当保安,有一部分收入,那时候虽然不富裕,但是一家人的生活还算过得去。”3年间,家里变故重重,说起如今的生活,张军双眼黯淡了下来,“现在我姥姥、母亲和女儿都离不开人,我只能辞去了保安的工作照顾她们,现在一家人全靠1000多元的低保金生活,生活有些难以为继。”
但说起他的女儿苗苗(化名)时,张军眼里有了一丝光彩。“无论怎么困难,我也要让女儿上学!”张军坚定地说,“我没想着让她今后上大学,更不奢求她成为了不起的人,只要她能和平常人一样,并且以后能快快乐乐地生活我就很满足了。”
在张军看来,女儿就是他人生的希望。女儿能自己上下楼梯了;女儿在画板上画了一只小猫;女儿会说一些体恤父亲的话了,这些都让张军无比高兴。在女儿苗苗眼中,父亲也是她最坚强的依靠。从苗苗一岁左右起,都是张军自己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除了上学,苗苗一刻都离不开父亲。
张军对记者说,女儿虽然年纪小,还患有智力障碍,但是她能体会父亲的不易,并且还能帮父亲做家务。“苗苗有一次静静地看着我扫地,之后她就学我的样子拿着笤帚就在家里扫,现在每天都会帮着我打扫卫生。”张军心疼地说,“以至于现在无论是在别人家还是大街上,她只要看到笤帚拿过来就扫,女儿认为只要她打扫干净了,我就能休息了吧。”
西宁市城中区水井巷社区是张军所辖社区,该社区主任王晓霞告诉记者,他们得知张军的情况后,为他们一家四口都申请了低保金,同时也申请了廉租房,并尽可能的给张军一家提供帮助。“了解张军家里的情况后,我们也深受感动,张军对他的姥姥、母亲都很孝顺,对女儿也是疼爱有加,一个男人辞了工作照顾家里的老老小小,实在太不容易了。”王晓霞说。
其实,张军也曾崩溃过。张军说:“母亲刚失明那会儿,我突然觉得所有担子都压在了我一个人身上,她们都睡后,深夜我就一个人在大街上走,我想过放弃、甚至自杀,但我想到我可爱的女儿,想到我是家里唯一的依靠,还是咬牙撑下来了。”
如今,张军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一个不耽误照顾家里的工作,他曾尝试学习制作掐丝唐卡、经营网店、从事微商,但这些对已经40岁的张军来说,已经比较困难。目前,他在忙碌之余,也在不断地寻觅合适的工作。
在记者和张军聊天的过程中,女儿苗苗依偎在父亲的怀中,小手摩挲着父亲的脸不肯离开半步。张军用疼爱地眼神望着自己女儿,对记者说:“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等她不用我照顾了,我还要出去给她赚嫁妆呐!”作者 佘丽莎
原标题:祖母卧床母亲失明女儿智障 单亲爸爸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