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清当年放映电影的情景
宋元清当年的电影学校毕业证
“今天晚上8点,放坝坝电影!”
村里大喇叭的声音传出老远,松土耕草的锄头歇了,坡上放牛的娃回来了,大伙奔走相告,呼朋唤友。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一支支农村胶片电影队成立,他们扛着数百斤的放映机、发电机,跋山涉水送电影进村。
这是200名电影放映人的共同记忆,他们都毕业于四川省电影学校,再次重聚是为了回味胶片电影的曾经荣光。那段放映生涯,恰如一卷卷电影胶片,拼凑过去50年的社会影像。
当年看电影盛况
电唱机
城市胶片
《卖花姑娘》上映 通宵排队
“一个胶片画面,告诉你一个场景。飞机划过,留下长长的尾线;机舱里,一男士正和一女人深情对望。在放映机和光与影的演绎下,一张张胶片游移。”77岁的段贵艺认为,胶片电影具有不可替代的独特魅力。
“电影院是个舶来品。”段贵艺说,上世纪60年代,没有舞池歌厅,彩色电影的传入,为城市人带来福音。随着观众越来越多,播放越来越固定,可以遮风避雨的观影场所成为大众需求。四川许多县城,由县政府出面将庙宇、礼堂改造成电影院,“礼堂里往往有长条凳,庙宇改成的电影院则需要自带板凳。”
68岁的廖智勇从放映人转到机械维修师,最后成为放映培训老师。“电影院发展的鼎盛时期出现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时在四川各个区县,建电影院都被视作当地一号工程。开业时,县委书记还会去剪彩。”
“一场电影的放映就像是一场精心准备的盛会。”每逢有电影放映,报纸上会刊登出场次、放映时间,售票价格。美工宣传员将50厘米宽、80厘米长的电影宣传小样,画成3米长、2.5米宽的水粉画海报,贴在正门上方,再在正门两旁的橱窗上挂起明星上半身照片,“明星照片不会缩印,1:1还原真实人物身材。”
“售票是个体力活,场场爆满。”廖智勇记得《卖花姑娘》放映时,常常排个通天亮。
电影放映前,宣传员会播放一段电影介绍幻灯片,3个镜头的幻灯投在屏幕上,演绎出动画效果。随后宣传员会打起花鼓、快板,现场立马热络起来。2楼专门放映室,放映员等候着五六分钟的影前热身结束,有条不紊地操作起机器,电影画面流畅播出。
“上世纪60年代,5分钱一张电影票,70年代涨到1毛,随后80年代2毛5,80年代后期升到5毛。”廖智勇说,到21世纪初,胶片电影渐渐落幕。
当年的电影海报
乡野胶片
1人1分钱 政府按人头结账
城市电影如火如荼发展,农村也不能落下。
为履行“电影进千家万户”的职责,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段贵艺和另外两名同学加入了绵阳市平武县的红旗电影队。
“那时,一个乡村电影队的标准编制是3个人,一个发电员、一个放映员、一个宣传员。”扛着80斤重的放映机、200斤重的发电机,3个人翻山越岭进农村放电影,一出门就是两三个月。一个月工作22天,要跑22个村子。
他们依靠脚力,走遍了平武县的每一个乡村。“平武多山,记忆最深的是一次溜索,抱着几百斤的重物,滑过峡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艰苦,但是自豪。村民们常常打起火把,有的赶20里路来看电影。一场结束,他们还会跟着电影队去下一个放映点,最夸张的村民在一个月之内,重复十次看同一部影片。
村子里放坝坝电影不会贴海报,宣传员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放映前,播放当地好人好事一类题材的幻灯片。电影收费往往按照包场计算,一个村民1分钱,当地政府会按照人数给电影队结账。
原标题:电影院开业 县委书记要去剪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