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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平型关 渴望已久的胜利

2015-07-14 07:21   来源: 成都商报   编辑: 申海娟   责任编辑: 马兰

2015年7月9日,山西省,平型关大捷纪念馆前115师战斗指挥员群像。蔡军 摄

平型关大捷

这是“八路”与日本 “皇军”的第一次照面。

这是操劣势兵器的中国共产党军队与日军王牌部队的一场生死肉搏

这是横扫华北平原的侵略者的第一次覆灭

这是自平津沦陷以来贫弱中国最早看见的免于亡国的一线希望

1937年9月25日。中国晋北,平型关内,乔沟。

在山西省大同市灵丘县通往忻州市繁峙县的县级公路的一道山梁上,一座新修的仿古城楼耸立路边。登上这座建筑,迤逦的群山尽收眼底,羊肠似的公路蜿蜒东西。尽管这里仍被当地人叫做关口,但道路不再穿过城门,城垣也早已颓圮无踪,城楼也就不再具备关口的功能。

它的功能只有一个——纪念。

这里是平型关,昔日内长城关隘的那座残堡被新修的仿古建筑封存其中。它的存在是为纪念抗战以来中国军队第一次打赢的歼灭战——平型关大捷。

平型关大捷的战场并不在平型关,而是在这个关隘以东约五六公里的乔沟。7月初一个骄阳似火的日子,44岁的当地女司机朱师傅用它的夏利轿车载着成都商报记者重访沙场。副驾上坐着她家老二,一名19岁的卫校女生。现在是暑假,顺便带她去玩玩,朱师傅说。这个土生土长的当地女孩,对平型关那段历史似乎知之甚少。

中共灵丘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赵洪波从事平型关战役研究十余年,常常有来参观的各方宾朋和来采访的各路记者,赵主任多有陪同,朱师傅拉着跑过几次,也成了半个导游。汽车从灵丘县出发,经驶往大同的省道,在蔡家峪向东进入双向两车道的县道,不远处便到了昔日的主战场——乔沟。

作为当年灵丘至太原官道的必经之路,约三四公里长的乔沟已经废弃,宽阔的“平型关大捷遗址”纪念广场建在东端沟口,从广场后方摸索找到沟里的土路,两旁杨柳依依,脚下荒草离离,若非史有著录,已经很难辨识其为路了。现在的路建在它上方的山腰,路边正在修造一个观景台,从那里可以鸟瞰乔沟一段:沟道极窄,两边耸峙着黄土经年冲刷而成的山壁,一眼望去,当年埋藏千名侵略者的真实战场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沙盘。

史料:1937年“七七事变”后,面对空前严峻的民族危机,国共双方经过艰苦谈判,终于实现联合抗日。中共中央军委命令尚未改编完成的八路军第115师343旅和独立团作为抗日先遣队,于1937年8月22日率先由陕北开赴晋东北抗日前线。

打好出师第一仗至关重要,作为115师师长的林彪深知与日军这第一仗的分量,为了熟悉作战地形,打一个有准备有把握之仗,他三次亲自到平型关及东侧的乔沟一带实地勘察。林彪素来对战役战术算度极精,经过反复察勘和运筹,一个完整的伏击战计划基本形成。

1937年9月中旬,侵华日军攻占了晋北重镇大同及周围各县。20日,日军第五师团一部侵占灵丘,21日,日军第21旅团长三浦敏事率步炮6个大队分两路向灵丘西南方向的平型关一线进犯,欲突破平型关防线与雁门关以北的日军汇合攻取太原,进而占领山西全省。为阻止日军突破平型关防线,阎锡山命第七集团军总司令傅作义率两个旅增援,并致电朱德要求八路军配合作战(根据国共双方协议,八路军归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统辖)。21日上午9时,朱德、彭德怀电令115师“应即向平型关、灵丘间出动,机动侧击向平型关进攻之敌”。115师立即召开作战会议及连以上干部动员会,会后开进平型关东南的冉庄地区隐蔽待机。24日下午,侦察分队报告灵丘城日军似有增援平型关的动向。午夜,林、聂率115师主力冒大雨急行军,于次日拂晓到达乔沟一线南侧山地设伏。

一夜秋雨带来的严寒和山洪引发的泥石流,给急行军的115师指战员带来极大困难,但这场大雨也为八路军作战带来了“天时”: 暴雨冲走了行军的足迹,雨后的晨雾掩盖了行踪,当到达阵地埋伏时,一个个早已滚成泥人的战士与丘壑彻底融成了一色。此前,他们还曾有过在公路上筑坝淹水以陷敌车的打算,这下,老天帮忙实现了这个未曾付诸实施的计划。

25日上午8时,日军第六兵站汽车队携带大量辎重开进沟口。这是一支由八十多辆汽车、一百多辆马车和几百名官兵组成的队伍。大雨后的土路泥泞不堪,车上站满了日军,山谷狭窄,车马拥挤,行进缓慢。由于“认为若走三浦支队经过后的路,大概是安全的”,加之自从进入中国后所向披靡,日军竟然没有派出尖兵开路,也没有派出搜索队对道路两侧进行侦察,只是毫无目的地向两旁零散开枪进行火力侦察。

上午10时左右,当日军先头部队进至关沟与辛庄之间的岔路口时,685团、686团、687团分别按照师部制定的拦头、斩腰、断尾的作战任务要求,同时向敌军开火。毫无戒备的敌人在20余米深、3至5米宽的沟底公路上遭到突然袭击,顿时人仰车翻,道路堵塞,一片混乱……

顺着公路前行,很快到了老爷庙。身披绿缎的关老爷站立路边的露天,接受香火供奉,他的身后才是那座小庙。成都商报记者沿着庙后面的土路走了好长一段,除了一个纪念碑,再没发现一星半点书中描写的战场痕迹。怎么也该有个坡啊,于是转问庙门前一面卖香蜡纸钱一面拾掇一地干辣椒的老汉,老汉说,当年的老路在乔沟,到这里自然就要爬坡。转视手把青龙偃月刀的关公,怒目所视已被山崖和树阵遮蔽,从这里再也望不见脚底的乔沟了。

史料:日军遭此突然袭击后很快清醒过来,两名中佐军官立即指挥士兵利用车辆、沟坎作掩,并拼命攀上高地,组织起反击。我军冲下公路将敌军分割包围,大刀对刺刀,与敌展开肉搏战,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一名突围的日军后来说,这支军队与国民党军不同,“他们似乎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打三枪就冲刺”。他们哪里知道,因为弹药匮乏,八路军不得不借助白刃;为避免被敌机扫射轰炸,不得不与敌人贴身肉搏,扭成一团。

被围困在西段公路上的日军抢先占领了老爷庙前的高地,居高临下向处于沟底的八路军进行反击,给我军造成很大威胁。686团团长李天佑命3营拼死夺回老爷庙高地。这时,日军6架飞机前来助战,老爷庙高地上,副团长杨勇和营长邓克明先后身负重伤,3营伤亡过半,9连最后只剩下10余人仍坚持战斗。在另两团的配合下,经过3个多小时的血战,我军终于彻底夺回了老爷庙高地,取得了战斗的绝对主导权。指战员们前赴后继,奋勇杀敌,经过6个多小时的血战,终将进入乔沟公路包括两名中佐军官在内的1000余名敌人全部歼灭。

车往平型关方向继续前行,拐入白崖台村,我们看见了那间至今基本保持着原生态的那口小窑洞。窑洞凿在一个小黄土坡边上,除端头的这一间稍具规模外,旁边其余的几间颓圮得只剩下了模糊的轮廓。透过布满尘土的窗户望进去,窑室内分两间,层高不足两米,总面积不盈10平方米。隔着一条小道就是一所农家小院,院门前,一对婆媳正坐在小凳上打理一簸箕樱桃大小的青色果实,那是一种叫做山桃的药材。她们身后的门首后方,一树青的黄的杏子挂满枝头。

史料:当年战斗结束后,林彪、聂荣臻和时任教导大队大队长的孙毅三人挤在这间土窑的小炕上睡了一晚,一向沉默少言的林彪竟兴奋得一宿没有合眼。这场战斗中,八路军的对手是从未遭遇过的凶悍日军,付出了伤亡600多人的代价,取得了一次惊人的胜利,它是中日全面开战以来中国军队第一次打赢的歼灭战,它打破了日本“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地鼓舞了全国人民抗战胜利的信心。

从此以后,这支军队就成了令日军胆寒的“土八路”。

研究者赵洪波特别向成都商报记者强调:平型关大捷实际上是由乔沟伏击战和驿马岭阻击战两部分组成的,现在人们知道前者多而知道后者少,他认为原因可能在于担负驿马岭阻援任务的师属独立团当时没有国民革命军的编制,属于“黑户”,因此从一开始就不便宣传。

事实上,由独立团一、三两营担负的阻援任务对整个战役的胜败至关重要,团长杨成武回忆领命时的情景时说:“林彪叮嘱我,你们如不能把敌人的援兵挡住,平型关战斗就胜负难料。所以,你们必须全力以赴顶住敌人,绝不能放过日军的一兵一卒。”独立团击溃了增援平型关前线的日军第九旅团约一个联队,歼敌300余人,并乘胜向东追击,有力地保证了全局的胜利。

赵洪波认为,“平型关战役”指的是阎锡山部署的一个在平型关内、滹沱河上游盆地围歼日军的作战计划,尽管共产党对此计划未能苟同,仍然坚定地把自己的队伍投入了保卫晋北要地的战场。这场战役虽经第二战区各部浴血奋战,最终还是被日军突破了防线。“平型关大捷”是这场战役的组成部分之一,在配合友军的这场侧击战中,八路军对日军王牌部队板垣师团的重创,缴获整整一个旅团前线日军急需的军用物资也使其推进步伐受到阻滞,但从战场整体形势看,这场胜仗并不能改变抗战初期中国军队的颓势,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仍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持久战。

由白崖台村重回主路向西,经过一段盘山路便到了灵丘县的东北角,平型关隘口便在那里。折返回程的途中,成都商报记者参观了此行最后一站——老爷庙附近的平型关大捷纪念馆。在一封家书前,记者驻足了很长时间。这是平型关大捷后打扫战场时,从一个名叫三浦的年轻日军士兵尸体上搜到的:

田子,真想你。来到中国一个多月了,真想回去,回到你的身边。

田子,此时我们来到了山西境内,这个地方四面是山,说不定哪会儿就会被中国人杀死了。

在这里,死,真是一件太平常的事情了,和我一起来的几个人都是莫名其妙地送了命的。有人在前面走着,一阵枪打过来,人就死了。死亡随时跟着我们。

……

我要回去,等我回去之后,咱们马上结婚。

就在此行采访的两天前,成都商报记者辗转在四川德阳找到当年参战的八路军战士,现年104岁的王琳,这是记者能找到的唯一一名健在的亲历者。王琳自述在这场激烈的肉搏中,他挥舞大刀砍了4个鬼子,自己则身中3枪。老人的左手少了3根指头,虎口处有个很深的凹痕。

八路军战士王琳当年25岁,大概与那个名叫三浦的“鬼子”年龄相若,亦未娶妻。战斗结束后,人们在山崖下发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年轻士兵,用门板把他抬回了驻地。

倭寇未灭,何以家为!南征北战的王琳直到1948年才成家,不幸的是,新婚妻子一年后就牺牲了。王琳后来再婚,一生育有三男两女。

这位身体尤健的百岁老人喜欢跟着子女自驾游,最近一次是一个月前,女婿李福强带着他翻越秦岭,长驱陕西、河南、湖北、重庆,从王琳老家万源、宣汉一路返回德阳,历时20多天,行程2960公里。

古来征战几人还?王琳身披六伤,下巴颏被打掉过,几乎满口没留下一颗好牙。然而,这个生命不仅成功穿越了逼仄的历史,而且走向了常人无法企及的未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惊人的奇迹。

当历史风蚀了敌友的壁垒,高高扬起的是生命的常青。

(部分资料据高凤山等编著《读·党史第4辑 风雨平型关》,中共党史出版社;王树增著《抗日战争》,人民文学出版社)

成都商报记者 蔡军

原标题:血战平型关 渴望已久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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