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8日上午10点多,成都大学附属医院9楼骨科病房外,记者推开了那间已经非常熟悉的病房的大门。病房里并没有看到刘军的身影,只有妻子陈自会一人正在整理床铺。浅色的被单、枕头上还铺着枕巾,如果不是上方吊着的两个用于康复锻炼的铁环,这张床和刘军以前在家中的床没有太大不同。“他自己在楼梯间锻炼,非不让我陪,说有人帮着效果不好。”见记者到来,陈自会指了指门外,说道。
同一时间,在距离病房不到50米的医院楼梯间内,刘军正在进行上下楼梯的康复锻炼。尽管已不是最热的季节,几回简单的上上下下,他却早已是满头大汗。扶着楼梯扶手,刘军皱起眉头显得有些着急,“想快点恢复过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也还想再回到派出所里去。”
那些记住的和忘记的事
2013年8月13日,作为金牛区公安分局沙河源派出所刑警的刘军带着4位同事驾车赶往五块石某小区洗车场,抓捕一伙盗车嫌疑人。当刘军掏枪警告企图驾车逃跑的嫌犯时,歹徒突然间猛踩油门,一面猖狂叫嚣一面驾车高速后退。被卡在驾驶室一侧的刘军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出,撞上水泥墩后又弹了回来,手中的枪也被震飞。丧心病狂的歹徒将刘军死死挤压在水泥墩与车门之间,把已经昏倒的刘军拖行了好几十米。
创伤性失血休克、胸腹部重度挤压伤、盆骨完全粉碎、多器官严重受损,手术从凌晨2点做到上午9点,仅一次手术的输血量就达1.4万毫升,相当于全身的血被换了三次。昏迷6天之后,刘军终于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嫌疑人抓到没有。大家都说,刘军能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
在他人看来,事发当晚的惊心动魄和事后抢救时的命悬一线都是难以抹去的,但对于刘军来说,那一段记忆却只是几个模糊的片段,“可能自己潜意识也不想再记起。”在记者询问刘军,记得最清楚的事情是什么时,已经结束康复训练坐在轮椅上的刘军指了指自己的腿和腰,“身体上不时袭来的麻痹感,是两年多来记得最清楚的。即使以后康复了,我也不会忘了这种感觉,它会提醒我生活的不易。”
说这些话时,刘军轻轻揉了揉因为刚刚走了几步已经感觉有些不适的腰和小腿。妻子陈自会见状,从床上拿过枕头来,垫在了他的腰后。两年多时间,把病房当作家,刘军和妻子之间已经培养出别样的默契。很多时候,刘军还没开口,妻子就已经知道他需要什么,很自然地递过来。
英雄并非一夜炼成
2010年,38岁的刘军从铁路公安转制到派出所,成为一名刑警。虽然此前从未接触过刑侦工作,年纪也是所里的“大老哥”,但刘军并没有就此放松,反而一切从零开始,加班、办案常常冲在第一个。“搞案子从来不含糊,喊他回去休息他还不安逸!”说起这位派出所里后来居上的老大哥,年轻的刑警们都这样评价。
曾经也因办案受过几次小伤,但每次刘军总是过不了几天就又出现在了单位,“在家心里不踏实。”但两年前的这场任务,却让刘军阔别他所热爱的公安工作已经整整两年时间。他先后做了三次大手术,下腹打进6块钢板、钉进25根钢针,膀胱功能全部丧失,必须依靠引流袋小便。尽管身体的康复依然遥遥无期,但刘军总是说“我现在是组装起来的‘铁人’,一定会尽快康复回到岗位上去!”
作为民警,刘军知道自己的这份职业所面临的危险。而作为他的妻子,陈自会虽然心中满是担忧和害怕,但她也知道,丈夫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查案子、抓歹徒,这谁都动摇不了。“危险的工作总要有人去做,不能因为这一次你受伤了就退缩。”说起自己的这份职业,刘军的目光很坚定,“既然选择了当警察,肯定要时刻面对危险。再和嫌犯正面交锋,我也绝对不会退却。”
本报记者 李旻 摄影 杨永赤
原标题:身负重伤后 英雄不言悔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