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护工的纠结:
没拿到护理费想走,心里却又舍不得
“我也有我的难题,主要是经济问题。”袁克华说,从二月份算起护理刘燕至今,没有拿到一分钱的工资。“刘燕的男友来了几次,到了6月份就不再来了,肇事司机也是最开始还来,后来也不来了。”说好的工资也没了着落,“我也向护理公司提过换人,但护理公司说没人愿意换班。”
更大的难题是生活费、伙食费,“随便哪个出来做事都是想挣点钱,走到哪里都要钱,没钱啥子买不回来。没有收入,我只能找时间打零工,挣点钱来养活自己和刘燕。”袁克华说,尿布、纸巾、毛巾都要钱,水果、一日三餐也是自己买。“一开始我就教燕子吃香蕉,因为香蕉软、方便。吃苹果也可以吃得只剩最后一点。”
“刚开始我还不慌,想着公司在,但后来一直没着落,我也着急了。”袁克华问公司,公司告诉她如果走了就拿不到此前的护理费了,袁克华只能干下去,“每天的伙食费、生活费搭进去,现在也越陷越深了。”让袁克华更为绝望的是,前两日,她所在护理公司倒闭了,“护理费更不晓得指望谁了!”
而这几个月,为了照顾刘燕到底花了多少钱呢?袁克华粗略计算,按照每天140元、护理费10个月算,护理费为4.2万,此外还有生活费,“我们节约吃,每个月900块钱。”而昨日成都商报记者在医院也了解到,截至目前,刘燕欠下的治疗费用达到15.5万元。
“我现在希望可以找到燕子的家人,由她家人照顾她,这对刘燕、对我都是好事,双方都有个着落。”拿着喂刘燕的药,袁克华说。
贴钱护理的困境:
看见自己儿女的影子,愿意打零工反养病人
不但不拿钱,白白贴钱干护理?袁克华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我现在真的当成做好事。”袁克华说,开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也没有留下刘燕男友和肇事方的电话,而护理公司的电话也弄丢了,都没想到这些后路。”
干护工10来年,老资格袁克华第一次遇到难题,“大家都有儿女,我看着刘燕的样子也觉得她造孽,真的很心痛。”虽然只有3岁孩子的智力,但袁克华眼中的刘燕很懂她,“我着急拌嘴时她会哭,我受委屈时她会着急。”
“我给公司说,就按每个月500块钱的生活费给我,如果实在给不出来,只要护理费也行,如果一点都拿不到只能当成做好事了。”袁克华在刘燕身上,看到了自家子女的影子,“我儿子也是残疾人,女儿需要我救济,一直以来我做护工都有始有终,如果刘燕家里把她接回去,那当然很好。如果刘燕家人没法将她接回去,我也愿意一直照顾她。”
如今,袁克华已经跟医院以及新的护理公司协商,会很快再在同层科室找一位病人护理,到时袁克华会负责两位病人,“要我打零工当护工,来养她,我也愿意!”袁克华脱口而出。
院方说法
刘燕没法说明当时情况
责任认定书无法出具
昨日,成都商报记者见到了成都大学附属医院医务科副科长张鸿彬,张科长表示刘燕确实在医院内住了大半年,“我们也可以联系上肇事方,但因为交警责任认定书没下来,肇事方也不方便一直无节制垫钱,对方一直都在,没有逃逸。”张科长说,肇事方已经向医院支付了12万元,目前刘燕还欠医院15.5万元的治疗费。
刘燕的家属一直联系不上,“只晓得她的名字叫刘燕(音),自贡人,具体信息不清楚。”刘燕现在的智力水平也无法说清自己到底是哪里人,张科长表示:“交警不可能只听司机方的说法就开具责任认定书,但刘燕根本没办法说明当时的情况。”
“刘燕的事,我们也很头痛,完全没办法。”张科长说,刘燕的情况并不满足任何救助部门的条件,“民政部门需要有准确的身份信息,而刘燕住院治疗的条件民政部门也没法满足;而卫生部门针对的是无支付能力的救助对象,但刘燕遇到的情况是有肇事方的。”张科长说,只能继续让燕子治疗下去,“希望可以尽快找到家属。”
成都商报记者 颜雪
摄影记者 王天志
原标题:快看,认识她吗?她是谁?家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