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中扮演老年痴呆症患者的73岁演员吴志琦(右)昨日回到胡记面馆,与店员小伙聊起当时的点点滴滴。视频里被问到为何为健忘的老人免单时,小伙子表示,因为对方是老人,所以(吃面的钱)自己贴!
昨日记者回访“冒菜时代”,曾中山正在收拾打理,他说“老人家嘛,给不给钱也不重要,吃了就吃了”
节目中,“冒菜时代”的店员曾中山在老人未付钱的情况下并没有追究,反而笑着目送他离开(视频截图)
昨晚,位于黉门后街的“勾魂面”。节目中店里的老板娘没收钱就让老人离开,她说“因为家里也有几个老年人,都理解”
在9月15日播出的广东卫视社会行为观察类真人秀节目《你会怎么做》中,由演员扮演的老年痴呆症患者在隐蔽拍摄的情况下到成都三家餐馆吃饭,都没有给钱,以测试市民对此的反应。让人感动的是,这三家餐馆均没有要求老人付钱,反而尽各种可能帮助这名老人。
视频之外,现实的情形到底怎样?在录视频前,餐馆有没有收到节目组的告知?成都商报记者昨日根据视频中提供的信息,找到这三家餐馆,还原这段感动众人的视频背后的故事。
1 【冒菜时代】
店员发现老人异样,
“只想他吃好就行,给不给钱不重要”
“我也不晓得怎么应对,只是想他吃好就行。老人家嘛,给不给钱也不重要,吃了就吃了。”
昨日上午10时许,出现在节目中的东升街冒菜时代店打开了卷帘门,店员曾中山在店里挪动着气罐、桌椅,为中午的午餐高峰做准备。对于自己接待一位“健忘老人”的举动,曾中山还有印象。
老人没付钱 “吃了就吃了嘛”
“大概是一个月以前吧。”曾中山回忆,那天下午3点前后,冒菜店除了他和同事,还有两个来店里耍的朋友。这时,约5名年轻人一起走进店里坐下点餐,“他们还带了一些东西,就放在桌子上。”
“年轻人坐下一会儿后,老人就进来了。”曾中山印象中,老人头发花白,穿戴很整齐,背着双肩包,坐在了年轻人同排的一张桌子上。曾中山听到,老人用普通话不住地念叨“饭,吃饭”。
“我以为他来自外地,不知道怎么点菜。”曾中山告诉记者,他为老人推荐了一份荤素合冒,15元。得到老人“好、好”的应声以及点头,他边配菜边询问老人要不要辣椒。
“当时以为他是外地人,我就给他配了微辣。”曾中山表示,老人吃冒菜的时候,嘴里直喊“辣”。“同事还跑过去专门问了他,要不要端碗水涮着吃。”不过老人似乎没有听到,只是说“不好、不好……”
这时候,在两位食客提示下,曾中山才注意到老人的异常。他想,老人可能患有老年痴呆症。“我也不晓得怎么应对,只是想他吃好就行。”曾中山注意到,老人吃了几口,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也没有要付钱的意思。“我心里想,老人家嘛,给不给钱也不重要,吃了就吃了。”
老人想离开 朋友和路人追过去找他
曾中山介绍,老人走出冒菜店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脸上很茫然,曾中山的一个朋友正坐在门口——在节目中,这位朋友被误认为冒菜店老板。他询问老人后,老人只是说自己要回家,但说不清家在哪里。
“当时还有一名年轻的路人。”曾中山说,见老人头脑有些不清醒,他们计划报警,等警方过来查看老人的背包寻找家人线索。
曾中山的朋友和路人挽着老人坐下。“等待警方的时间里,老人家站起来要走。”曾中山表示,老人家走出去几十米后,他的朋友和一名路人追了出去,重新找到老人,希望他在冒菜店等待警察前来。
“之前进来的几个年轻人也追了出去。”曾中山回忆,店里的员工注意到,年轻人们进来时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还留着。“后来回想,那些应该是伪装过的拍摄机器。”他再出去打望时,发现自己的朋友已经面对着拿着摄像机和话筒的工作人员了。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这原来是一次电视节目真人秀。不过,他表示,不管是真人秀还是真实情况,遇到这样的事,大家都会伸出援手。
曾中山说,冒菜店经常会帮助困难的人。“前段时间,有个年轻人饿得遭不住,说要点吃的,他帮我们洗碗。”他们当时冒了一份菜给男子,让对方饱餐一顿后离开了。“怎么可能让他来帮我们洗碗?这种情况,谁都会帮的。”
2【勾魂面】
店员询问老人是否给钱,
老板娘眼神示意:别收钱了
“那个老年人嘛,记性不太好,算了。我们家里也有几个70多岁的老年人,都理解。”
昨日中午,成都商报记者根据视频中出现的“勾魂面”字样,找到了这家位于黉门后街的“勾魂面”,老板娘何梦祥正忙着招呼客人。问起老人吃饭求助一事,何梦祥表示“有印象”。
“是有这么个老人,感觉他神志不太清楚,点餐时只说要吃东西,又说不清吃啥子。”当晚8点左右,何梦祥招呼了这位“奇怪的”老人,因为担心老人家吃不了辣椒,最终给他做了一碗清汤杂酱面。十几分钟过去,用餐完毕的老人起身准备离开时,服务员询问他是否忘了给钱,老人说:“给了。”这时,何梦祥向服务员递了个眼色,让老人离开了。
谈到不收钱的原因,何梦祥说:“那个老年人嘛,记性不太好,算了。我们家里也有几个70多岁的老年人,都理解。”
在电视台工作人员再次来到店里之前,何梦祥根本不知道这是一场拍摄、一场测试。“我们完全不晓得,事先没有任何人给我们说过,现场也没看到摄像机,他们是怎么拍的?”
“不管是拍摄还是真实,谁遇到这样的老人,都会愿意帮他的。”何梦祥说,其实,店里遇到这样的老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常常有一位91岁的老人来我们店里吃面,老人年纪大了,记性可能也不太好。吃碗面,他要是记得给钱我们就收,不记得了,我们也不问他要。”
3 【胡记面馆】
店员做主免单,
“如果老板不同意,我们就把钱垫上”
“谁在外面都会遇到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现在为别人做的,就是以后别人为你做的。”
昨日下午,成都商报记者找到了节目中出现过的胡记面馆,面馆里只有3位服务员。视频中,老人在这家店吃完面离开,店员没有要求他付钱。“老年人嘛,可能忘带钱了,没得事。”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这名店员说。
这家面馆的收银系统是机器出票的,老人曾问店员:“你们是机器出票,你们不收我钱,怎么给老板交代?”这名店员说:“我们老板很大方,他如果看到这种情况,也会帮的;如果老板不同意,我们就自己垫上。”
“真的没得啥子,谁在外面都会遇到需要帮助的时候,你现在为别人做的,就是以后别人为你做的。”昨日,当记者找到这位年轻的男店员时,他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并不愿意留下自己的姓名。他告诉记者,自己是乐至人,已在店里做了3年多,平时老板不在,都是他在负责安排。
“老人走的时候没给钱,但他说给了,后来摸遍口袋只掏出5毛钱,老人后来还摘下手表要抵面钱,我们哪能要嘛。”男店员讲述了更多节目中没有呈现的细节,“平时也遇到过,说没带钱,要拿手机、手表抵押的。”男店员说,做生意,总不能因为这点钱跟客人“较真”,再说,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何况还是个老人。
直到老人离开,摄制组才告诉他们,这是一次拍摄。但当工作人员将面钱付给他们时,他们坚决不收,“都是小事,真的没得啥子。”昨日,扮演老年痴呆症患者的演员吴志琦告诉商报记者,胡记面馆的店员让他非常感动:“他们都是打工的,挣钱都不容易,还能想到拿自己的钱垫付帮助别人。”
成都商报记者 彭亮 于遵素 实习记者 戴佳佳
摄影记者 陶轲 王天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