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蒋桂生夫妇在赤水河捕鱼
渔民周华玉回到岸上的家
蒋桂生夫妇船上的家
■ “现在都在讲环境保护,禁渔也是为生态好嘛,为了大家生活环境都更好,我们也是支持的。”对于全面禁渔,渔民们的理解简单质朴
■ 得知全面禁渔的消息,进入十月以来,每个不适合捕鱼的日子,渔民蒋桂生都会上岸回家,去把荒芜的田地重新“开垦”出来。还打算在老家建一个规模化的养猪场
■ 合江渔政水产局局长袁大春介绍,县级有关部门和乡镇政府将进一步核实涉及渔船、渔民的基础数据,确保赤水河流域捕捞渔民上岸后顺利转产
“天晴捕鱼,下雨制网。”赤水河畔的渔民即将告别这样的生活常态。8月26日,农业部长江流域渔政监督管理办公室与泸州市政府签订协议,计划年底前完成赤水河四川段全部捕捞渔民的转产转业,力争2017年赤水河全面禁渔。这是四川省首条试点全面禁渔的河流。
为保护长江渔业资源和水生生态环境,2003年起国家对长江实施禁渔期管理制度,其中就包括赤水河。今年起又把禁渔时间从3个月延长到4个月。实施禁渔期制度,对长江水生生物资源、流域生态环境、生态文明建设等起到了积极作用。2011年,长江渔业资源管理委员会表示,长江渔业资源及生态环境已承载不起现有的渔业捕捞力量,迫切需要让部分渔民转产转业上岸。因此,努力开展长江捕捞渔民转产转业工程是长久之计。
曾经 靠水吃水 极盛时每天进账上千
10月中旬,合江县密溪乡瓦房村外的赤水河边,一大一小两只船靠在岸边。渔民蒋桂生的妻子在船上一边做饭,一边为新买的渔网拴铅坠。上游几百米外,停着同村渔民周华玉的船。他们靠捕鱼“讨生活”都已有20多年。
“第一张网全是自己织的,加上拴漂和铅坠共花了两三个月。”周华玉说,“开始主要‘放长钩’,沿着河放几公里。”粗尼龙绳做主绳,一米左右就有一颗钩,天黑时放,天亮时收,便能钓上不少鱼,以黄辣丁为主。第一次“放钩”和下网,他就捕到了好几斤鱼。“(当时)一斤卖两三元,一天就有几十块,比打短工强多了。”日日穿行水上,从合江到赤水约50公里河段,周华玉对哪儿产什么鱼一清二楚。“先市有一处产清波,最多时我一天捕到过100多斤。”
“只要是正宗的赤水河鱼,这么多年从来都不愁销。”一位渔民介绍,有时甚至船没靠岸鱼都被预订了。只要手里有鱼,渔民立马打电话给鱼贩子,一手称鱼一手交钱。蒋桂生、周华玉在极盛时每天有上千元进账。不过,当了20多年渔民,自己从来舍不得把活鱼留下来,“都是捡死了的鱼吃”。
尽管眼下不是捕鱼旺季,技术娴熟的渔民每天仍能捞到10来斤鲜鱼。由于贵州赤水已经禁渔,鱼价已攀升到五六十元一斤。
捕鱼、卖鱼,蒋桂生家供女儿上了大学,还有一笔储蓄。十年前,周华玉就把家里的房子换成了二层小楼。
如今 即便不禁渔,也难再有“渔二代”
全面禁渔之后,他们将是赤水河上最后一代专职渔民。其实,即便不禁渔,这些捕鱼人家也难再有“渔二代”。渔民退捕上岸,只是迟早的事。
周华玉有两个儿子。繁忙时,他会让孩子来帮忙拾掇拾掇渔网,但复杂一点的织网、拴漂他们根本不会。“现在的年轻人没耐心,也吃不了那个苦。”
蒋桂生夫妻只有一个女儿,去年大学刚毕业,在重庆一家会计事务所工作,每月工资6000多元。“回家次数都很少,别说下河了。”说起女儿,蒋桂生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很是骄傲。
赤水河上其他渔民的后代绝大多数也不再“靠水吃水”。毕竟,由于多年的捕捞,赤水河里的鱼已不如以前好捕;船上捕鱼有时出去便是半个月甚至更久,年轻人受不了;捕鱼的技术是长期总结出来,年轻人难有父辈那样的耐心。
“现在的年轻人,他们想的我们捉摸不透。”周华玉吐出一个烟圈,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