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山坡上的草丛里3个多小时,王震北的T恤已经全部打湿。2016年7月10日凌晨,盛夏,山坡上的草丛里蚊虫乱飞,王震北和同事为了隐蔽,只能忍受着蚊虫叮咬的痛苦,红外线夜视仪穿过夜空,可以清晰看到山坡下一处工厂内的情况。“王教,可以确定这个地方就是个制毒窝点,24小时都在运转。”悄悄从山坡上撤下来,王震北看了看手表,时针已指向凌晨3点50分,为不打草惊蛇,王震北和同事步行一段距离才开车离去。又是一个通宵守候,对王震北这种禁毒民警而言已是常态,在浓浓的夜色里,拖着疲惫身躯的他却有些兴奋,“搞案子的人都明白这种乐趣。”
1个小时后,彭州市公安局禁毒大队会议室内灯火通明,10个队员都没有回家,王震北将夜里侦查的工厂内部情况在黑板上画了出来,黑板的左上角写着:“铁拳行动,511案,公安部督办。”简单的一行字重若千斤,这是压力也是动力,大家讨论着案情,不觉间窗外天已蒙蒙亮……
我不冲锋谁冲锋
这个让禁毒大队民警熬夜受累的案子,于今年5月11日立案,由于案情重大,该案被列为公安部督办案件。“把人先撒出去,找到他们的制毒窝点。”王震北给大家分配好任务后,带着队上的兄弟出门侦查,从下午2点跟车到傍晚7点,毒贩的车绕了又绕,途径几个区县,结果却让王震北和同事失望。
“禁毒民警的工作就是这样,苦心经营,这四个字大家体会真的深刻,工作危险自不必说,和毒贩的较量非常艰辛。”在随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王震北和同事多次重复着跟车的工作,功夫不负有心人,藏在大山深处的制毒工厂终于浮出水面。
三面环山,只有一条乡村小路连接,铁门紧闭,工厂内多条狼狗看护,“毒贩花了大价钱,特意在工厂里养猪和养鸡,一是伪装,其次是掩盖制毒的味道。”这个藏在偏僻深山中的制毒工厂,戒备森严,如何近距离侦查成为大家面对的难题。商议之后,大队决定由民警化装后骑摩托前往侦查,就在同事骑着摩托车前往侦查的同时,王震北对工厂旁边的一处小山坡有了兴趣,“这里视线好,晚上悄悄来侦查。”时间进入7月,在盛夏安静的夜里,王震北和同事在小山坡上默默将侦查完成,几个通宵过去,王震北的手脚脸上,都是蚊虫肆虐后留下的“纪念”。
7月26日,禁毒大队得到线索,工厂内制造的第一批“货”将出手,为了避免让毒品流入社会,专案组决定于8月1日实施抓捕。8月1日清晨,上百名警力就位对工厂实施合围,王震北带着10名冲锋队员准备打响抓捕战役。工厂围墙上全是铁丝网,为避免贻误战机,王震北率先爬上墙从铁丝网上翻进院内,进入院内王震北突然发现,工厂铁门上了结实的铁链锁,“来不及了,撞门。”王震北又翻出院子,冲上一辆皮卡车,开车撞开铁门后冲进院内,17名毒贩当时都在工厂内,危险场面随时可能出现,但正是他的果断和勇猛,让17名毒贩来不及察觉就已全部落网。
“当时队里一个年轻民警还在给王教说,让他先冲进去,结果他已经翻墙出去开车撞门了。”回忆起那次抓捕,禁毒大队民警老罗打心里佩服这个年轻的“领导”,“我不冲锋谁冲锋,他常说的话从没有食言。”
我做好了大家自然服我
今年36岁的王震北来到禁毒大队只有2年,是队里绝对的“新兵”,如何当好这个教导员,王震北有自己的看法,“虽然干了十多年刑侦工作,但禁毒工作我是新人,都说教导员要带好队伍,我觉得只有我自己做好了,大家自然才会服我。”彭州公安系统都知道,王震北是个“工作狂”,干工作破案子总是干劲十足,到了禁毒大队,他更是拼命,凡事都冲锋在前。
在“平安成都·铁拳行动”中,王震北经常带着同事在外面搞案子,一出门就是几天几夜,除了夜里轮换在车里打盹,其他时间都是紧张忙碌着。“1个多月前,出去侦查,跟车跟到了省内其他城市,3天后回来人都变样了。”路大姐看着胡须没刮、面如菜色的王震北和同事,赶忙出去给他们买方便面,“论年龄我是他们的大姐,大家在一个队里关系都不错,看到他们这么累,挺心酸的。”方便面泡好,路大姐到王震北办公室叫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王震北斜躺着早已睡着,“他工作太拼了,我们是邻居,我帮他带孩子都带了好多次。”
上小学的孩子逐渐长大,王震北却一如既往没法抽更多时间陪孩子成长,“以前出差回来,娃娃和我都很陌生一样,现在逐渐长大了,娃娃也开始懂事了。”说这话时,王震北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分不清是内疚还是辛酸,复杂的情绪涌起,这个留着板寸头、个子高大的年轻警察,眼眶竟有些红润。
冲锋在前,不计得失,这是禁毒大队同事公认的王震北的优点。工作拼命的王震北,在彭州公安系统成名已久,以前当刑警的时候他各种荣誉加身,如今到了禁毒大队两年时间,他却过上了“默默无闻”的生活,“工作我必须和大家一起干,但荣誉更多应该属于队员,这是我自己带队伍的原则。”2年多的禁毒民警生涯,王震北将所有能够获得荣誉的机会都让给了队员们,“禁毒民警不容易,从来都不能露脸,这些荣誉对队员来说,就是工作最好的见证。”
10月18日下午,王震北和同事开车前往外地出差,从办公室里拿出行李包塞上车后,他就直接从单位出发了。走之前,他给家人打了个简短的电话,“过两天就回来,不用担心我。”他无法计算这是第几次给家人说同样的话,但这两句话里有他藏在内心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