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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儿子经常追砍家人 父亲下毒将其砸死(2)

2015-11-30 07:18   来源: 北京青年报   编辑: 廖雅莉   责任编辑: 马兰

3 父亲的决定 

大约开了20公里后,王军把车停在汝州小屯镇鲁辛庄村北一处农田的机井旁。据汝州市警方描述,在这个机井旁,王军诓骗王健服用农药后,将他推至井中,并用石头、水泥块砸击落井的王健,致使其死亡。

对于儿子神经质的喊叫,王军或许早已习惯。

事发后,王军一个人在家里,闷了23天。李艳芳曾几次到王家去,但发现姐姐出去打工了,只有姐夫一个人在家。她有时也见王军扫扫院子,或者去门口镐点菜带回家做饭。“那会儿见他精神不好,老是耷拉着头瞌睡,村里都不去。”李艳芳说,“但是没往那头想。”虽然那段时间都没有看到王健,但她并没觉得不对劲,也没问王军。

“本来也不想看见健健,以前俺自己在家,大门都会上上,他喊门俺也不开。”李艳芳又想起王健对她的“恶”,“俺劝他不要犯病,他就对俺拳打脚踢的。”

这期间,李素英也回来过,她曾问王军大儿子哪儿去了,得到的回答是:“送医院了,看去了。”再问下去,王军开始不耐烦:“你还问那些干啥呢?不要问。”

10月27日上午,公安局来抓人时,李素英还在旁村打工,李艳芳正在镇上的理发店做头发。只有村民围到警车旁,看着披着土黄色夹克的王军低着头被押进警车里。“当时不知道为啥抓他。”住在王家西边的村民说,“都是后来才传过来,才知道他把自己的儿子给害了。”

“哎,‘神经头’把他爸砍死了没罪,他怎么能把自己儿子害了呢?”另一位村民慨叹说,“他爸会怎么判,会死吗?”

李艳芳重复着姐姐知道这件事情后不断念叨的话:“艳芳,艳芳,健健死了,健健死了……”她到现在还不相信,姐夫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健健骂俺打俺,拿刀砍俺姐的时候,俺也想过:要是他在外面拿车撞死了,这一家也就安安生生的了,实在是没办法。但真听到他死了,心里还是受不了。你说俺姐以后咋过啊?”李艳芳别过头去。

在翟庄村的东头,一直立着一个建了很多年,但是始终没有粉刷的房子。这是王军和李素英十一二年前向别人借钱帮王健盖的。但房子刚刚起来,王健的病就开始厉害了,房子也就一直在那儿荒着。

李艳芳还记得姐姐曾嘱咐她说:可别说咱健健是“神经头”哦,咱还得给他找媳妇呢。

4 “安静”的村庄

11月中旬的翟庄村,笼罩在土黄色的雾霾中,空中飘着从不远处洗煤厂散出来的黑粉。

在东村口的水泥路上,王健曾经喜欢开着他父亲那辆摩托出去转,有时也会站在别人家门前的水泥路上大笑、骂人。而现在,这笑声、骂声连同这个几乎是村里唯一的年轻人一起消失了。

村委会的门也一直锁着。村民说,他们的村长、书记,都住到镇上去了,在那里做生意。几次拨打村民告知的村长电话,均是无人接听。

据旁村的一位村干部说,村里不会强制管理这些精神病患者,除非对方开始危害公共安全。“这种事情,农村太多了。”这位村干部摇摇头说。

“俺村以前也有一个‘神经头’,但后来他自己跑没了,一两年看不见人,家里也没人找,就那样没了。”李艳芳说,“要是健健自己跑丢了,对他家可能也是种解脱。”

“自己消失了”——这似乎是村子里那些的“神经头”,让亲人们回归正常生活的最“仁义”的方式。

据宝丰县精神病院杨院长说,目前宝丰县共有重症精神病患者2000多名。他也曾遇到过村干部和家人直接把患者“赖到”精神病院,然后不管不问的情况。迫于无奈,医院曾向政府申请应急救治基金,但至今也没有批复下来。

在翟庄村所在的前营乡卫生院中,冷清地散坐着几个医生。关于乡里精神病方面的治疗,一位医生介绍说,病人可以凭“慢性病就诊证”以及“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证”得到国家对于门诊和住院费70%至90%的报销。

从王健就诊的宝丰县精神病院医生介绍的情况来看,王健确实得到了这两方面的补助。但在县精神病院7月份已经开始实施的一项“贫困精神病患者医疗救助”项目,乡卫生院却并不知道,这也意味着乡卫生院下面的村卫生室以及王健一家也难以知晓。而据宝丰县精神病院医生介绍,这个精神康复公益项目可以每年补助精神病患者住院费4000元。

“人都死了,讲这些还有啥用?”一位上了年纪的村妇说。在翟庄村,很难见到除老人、孩子,以及妇女之外的人,年轻人和中年男人都外出打工,大多去了北京、苏州、广东等地方。村里老人在谈起这位消失的“神经头”和他的父亲时,也常常是讳莫如深,表示“这不是啥光彩的事”、“不好说”。

事情发生后,李素英也没敢把实情告诉小儿子王亮,她害怕学校里看不起他,让他再受到刺激。如果小儿子问起来,她打算回答说:爸爸去打工了,哥哥住院了。

李艳芳能感觉得到,现在身边亲戚,包括姐姐都在恨姐夫,怨他“怎么下得去这个手?”她也常常处在两种矛盾中,一方面想这些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不考虑他家里曾经发生了多少事。另一方面,她也会埋怨王军,“他不想想,以后我姐一个人怎么过,家里面欠着钱,大儿子死了,丈夫也生死未卜……”她把头扭向门外,现在白天她家的大门很少上锁了。

儿子下葬第三天,李素英便去了汝州。在截稿前的一次电话采访中,她说:“我在饭店打工,我要挣钱,养活我的小儿子。”她的声音脆弱而苍老。

在翟庄村,王家的大门始终紧锁着。门前那簇正在盛开的红花和对面大片的青麦芽,是父亲王军门前仅剩的生机。(本文均为化名)

本版文并摄/本报记者 计巍

 

原标题:90后乡村精神病人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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