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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西公路 四川民众血肉筑成的抗战路

2015-08-08 09:44   来源: 成都日报   编辑: 董乐   责任编辑: 马兰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

系列策划之五

中国版图如一只雄鸡,西南边陲的云南,恰如鸡腹。就在这雄鸡的柔软处,关系国家存亡,民族生死。20世纪中叶,日本人在华中、华南发动一系列会战未达到战略目的后,借道缅甸突袭云南,既使中国腹背受敌,又可切断运送大部分援华物资的战略通道滇缅公路,以迫使中国投降。

滇缅公路和中印(史迪威)公路,早已成为中国抗战悲壮的永恒记忆。遗憾的是,同一时期,四川20万军民用不可思议的短暂时间,在不可想象的险恶地区,以“抗日卫国一寸山河一寸血,筑路架桥每米工程每米魂”(乐西公路技术人员手记)的惨烈,如期完工的一条抗战公路——乐(山)西(昌)公路,却被湮灭于大渡河的波涛之中,被冰封于拖乌山的峻岭之上。

这是一条连接滇缅公路和中印公路的血肉长路。没有它,大名鼎鼎的滇缅公路和中印公路将形同虚设;没有它,二战时期中国战区的历史或将改写。

生死

一头牵重庆,一头连滇缅

乐西公路的修筑,始于中国半壁河山沦陷,中华民族处于最危险的时候。自1938年起,重庆遭受日军的轰炸袭击,宜昌失守后,重庆更是岌岌可危。国民政府考虑重庆沦陷后的战事安排,内定西昌为第二陪都。美国的援华物资经过滇缅公路到达昆明以后,必须再经滇黔线才能送到前线和重庆。因此,滇黔线这条交通大动脉,便反复遭到日机轰炸。一旦黔滇线中断,中国抗战的前景不堪设想。

在祖国大西南紧急修筑一条一头牵重庆,一头连西昌直至滇缅的交通生命线,已势在必行且迫在眉睫。它的建成,既可使中国陪都在不测之时迁往西昌,更承担连通滇缅公路和中印公路保证援华物资源源不断的重任。因此,为确保滇黔线被掐断后,援华物资仍能源源不断,1939年1月,经国民政府决定,乐西公路作为“库款直办”,即由中央拨款,交通部直办工程。而当时四川的川黔、川陕、川鄂、川康、川滇东路等工程仅是“库款省办”,即中央拨款,各省筹建。由此可见,乐西公路的重要性非同一般。

在20世纪30年代末至40年代初,这条公路连接了滇缅公路、中印公路,支撑驼峰航线,成为构建抗日大后方基地公路网的一条重要战略通道,可谓一路系全局。

乐西公路起自乐山王浩儿,止于西昌邛海湖畔的缸窰,全长525公里。其中四川省(实指今乐山市)境内198公里(随着后来的区域调整,现只有178公里),西康省(今雅安市汉源县至西昌市)境内327公里。整条公路桥涵1300座。

这条公路全部穿行于中国西南边陲大瓦山、拖乌山、大小凉山的崇山峻岭之中。全线所经过的地方,三分之二以上纯为大峡谷,山岭重叠,深谷纵横。部分公路悬挂在相对高度超过400米的悬崖绝壁上,抬头不见顶,低头不见底。全线海拔高程从400米到2800米,最高高差达到2400米。

乐西公路自乐山跨青衣江,经峨眉、龙池,再傍大渡河北岸经新场、金口河后,突然跳跃地脱离大渡河,朝西北方向遁入有“东方的诺亚方舟”之称的大瓦山逶迤险绝的群山,继而翻越多雨多雾、高寒缺氧、渺无人烟的蓑衣岭,穿行崖陡壁绝、深渊大壑、人称“魔鬼住所”的岩窝沟,再折向西南回到大渡河畔的汉源,继续傍大渡河至石棉。在石棉,乐西公路来了一个90度大拐弯,便一路向南,穿越诸葛亮“七擒孟获”时的“不毛之地”拖乌山后,经冕宁、泸沽抵达西昌,其终点与西祥公路(西昌至云南祥云,西祥公路直连滇缅公路)衔接。

乐西公路在大渡河畔那一个惊险的跳跃,其诡异的走向,虽然给世人留下难解之谜,也幸运地让这一段与世隔绝、绕行于大瓦山、蓑衣岭、岩窝沟的老路,得以原汁原味遗存于世。

寻访

不该被遗忘的抗战公路

寻访这一段老路的念头,在我们心中由来已久。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我们终于踏上了这条不该被遗忘的抗战公路。

乐西公路由于其特殊的地理环境,形成了特殊的公路线形。由于各段线路所处的山形地貌不同,因而各段线路的线形也各不相同。其中最具特色的有两种:

一是盘旋在高大山体上的多回头线形。其中在一座山体上的回头次数达数十次。如从桃子坝起经下马鞍腰、白石沟、上马鞍腰至桅杆坳的10公里路段,回头弯(即俗称的拐肘弯)便达24次,成为继连接史迪威公路的著名贵州晴隆“24道拐”之后的又一处“24道拐”;从黑桃坝起经楠木园、蜂桶岩至椒子坪这一段回头次数达9次;从香花岗至寿屏山山腰的寿永场这一段回头次数达8次。更有甚者,从蓑衣岭垭口至岩窝沟20公里中,回头次数竟达48次之多!

二是悬挂在悬崖绝壁上的缠腰线形,有的地段一缠就是几公里。如从吉星乡小火夹经大火夹至金口墩这一段;从冷竹坪经岩窝沟至皇木厂这一段。这些既优美又壮观的公路线形,远眺(特别是空中鸟瞰)犹如一根玉带,或从崇山峻岭之上飘逸而下,或从悬崖绝壁之间蜿蜒远方,具有很高的景观价值。

一条修筑在山重水复之地的公路,离不开桥涵渡口。乐西公路的桥涵渡口,新中国成立后,经过1958年和1973年等几次大型维修改造,大部分已经不复存在,少部分基本保留且较完好的桥梁有苏稽大桥、新场老桥、羊子岩桥、吉星桥、永胜桥等,其中保留有文字记录的唯有羊子岩桥。

羊子岩桥位于峨边县新场镇羊子岩村8组,原为一孔木桥,1973年改造时,往上游移动了50米,改建成了现在长24米、宽6米、高6米的2孔石平桥。桥两边增加了一米高的水泥桥柱栏杆,桥两端的桥柱上分别刻有以下文字:“乐西公路羊子岩桥”与“四川省乐山公路养护总段峨边养路段,公元一九七三年八月建”。

石棉县城边石儿山下的大渡河钢悬索桥,也称石棉吊桥,是抗战时期乐西公路上最重要的桥梁之一。此桥于1941年3月开工修建,于1942年7月竣工通车。桥全长110米,单孔跨径105米,宽4米,是当时我国第二大公路悬索大桥。其一钉一索一铆,均从美国装船后远渡重洋至印度,再由印度经滇缅公路运抵大渡河畔的施工现场。此桥的建造工艺水平和技术,达到了当时国际先进水平,为抗战转运战备物资起到了重大作用。这座抗战文化内涵厚重的桥梁,至今仍挺立在大渡河汹涌的波涛之上。

乐西公路上当年唯一的徐浩渡口,1951年就变成了徐浩大桥。

在考察过程中,意外地发现了当年修筑乐西公路的几件大型工具——三个用以碾压路基的石磙。据记载,当年是每两公里配备一个石磙。这从一个侧面见证着当年筑路的无比艰难。乐西公路,就是在这种近乎原始的工具下,在崇山峻岭中一米一米伸延!

在金口河区吉星乡同心村一组核桃湾罗大才家外50米处,遗存着一个石磙,长1.4米、直径1.2米,中心贯通的方形石孔边长0.15米;在金口河区永胜乡大坪村4组余顺明家后面公路边,遗存的一个石磙,长1米、直径0.9米,中心贯通的方形石孔边长0.15米;汉源县永利乡杉树村一组沙坪沟公路边,遗存的一个石磙,长1米、直径1.2米、中心贯通方形石孔边长0.15米。

据峨边县新场镇羊子岩村8组刘树成介绍,原来羊子岩小学校外面公路边,也有一个当年修乐西公路的石磙,后来因为路基垮塌后陷在水田里。令我们有些遗憾的是,当年立下功勋的其余石磙,据沿途村民讲,都被打烂用来做建材或家什了。

从目前道路状况看,乐山至苏稽镇这一段,已经改造成了双向6车道的快速通道;从苏稽镇至峨眉山山门这一段,已经改造成了双向4车道的快速通道;从峨眉山山门至高桥这一段,已改造成了双向4车道沥青混凝土道路;从高桥至峨边县新场镇这一段,已经改造成了双向2车道沥青混凝土路面;从新场至峨边县与金口河区交界处,已经改造成了水泥路面,其中从新场起,前3公里为7米宽,以后为3.5米宽;从峨金交界处至金口河区吉星乡乡政府所在地,基本保留着老公路的泥结碎石路面原状,而且道路失养路面很烂,宽度仅为3米左右;从吉星乡乡政府所在地至金口墩已经改造成了沥青混凝土路面,宽3米左右;从桃子坝至黑桃坝为新铺过泥结碎石路面,宽4米左右;从黑桃坝至永胜乡乡政府所在地为油砂路面,宽5米左右;从永胜乡乡政府所在地至永胜乡大坪村为沥青混凝土路面,宽5米左右;从大坪村至蓑衣岭垭口为泥结碎石路面,宽3.5米。

从蓑衣岭垭口至冷竹坪永利乡乡政府,再从永利乡乡政府所在地经岩窝沟至皇木镇这一段,是我所看到的真正原汁原味的老路,宽3米左右,路面很烂。由于这一段路几乎无人无车通行,因此,当地政府正在开始铺筑宽4米左右的水泥路面。在垭口铺路的民工们,都以惊诧的目光注视着我们。

新中国成立后,乐西公路曾经被划为国道103线,后来降为省道306线,1995年峨边县到金口河区的“峨金公路“建成后,峨边新场镇至汉源县富林镇这一段降为县道143线(里程碑上叫峨富线,指峨边至汉源县富林镇)。

目前,在乐西公路“金峨段”(金口河区至峨边县)沿线,还保留着部分当年的老街老屋和老场镇。主要有位于永胜乡花慈村的桂花场、位于永胜乡乡政府所在地的寿永场,位于吉星乡乡政府所在地的吉星场。这些老场镇里至今仍然保留着一些上百年的老民居、传统生活习惯、古朴民风民俗。

原标题:乐西公路 四川民众血肉筑成的抗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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