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诺木洪,黑枸杞产业吸引了大批外地“淘金者”。A16—A17版摄影/新京报记者 安钟汝
诺木洪的两名承包商在讨论黑枸杞的品质,这种植物在近年身价大涨。
在格尔木的黑枸杞批发市场,老板们在一粒一粒筛选黑枸杞。
黑枸杞,青海草原上常见的野生植物,它的身价,从8年前的每斤几百元,上涨到现在的“最高万元一斤”。
所以才有了十几天前的“数千外来者掠夺黑枸杞”事件。
主产地在西北高原,为这种植物增加了神秘感:很多店铺中,它被宣传为“美容神药”、“抗癌明星”。
“涨声”和“掌声”的背后,是部分商家的“精心策划”,被宣传得神乎其神的药效,让它从草原野果变身礼匣“圣果”。
在生产、加工、宣传、销售整条产业链中,从前端的牟利抽水者,到后端的宣传注水者,让黑枸杞有了一个臃肿的身价。
就像一位黑枸杞承包商所言,“黑枸杞真有那么神那么值钱吗?还不是因为少,有炒作空间。泡沫会破的。”
杨喜庆摇晃着筛子,喘着粗气。
筛子里豌豆粒大小的黑枸杞,夹杂在土块石子之间翻滚。他把黑枸杞滤出来,放在一边,枸杞叶子放在另一边,剩下的杂物,让工人用手挑选,“一粒也别剩下。”
上周,5000多名黑枸杞抢摘者“洗劫”格尔木300多万亩草原,杨喜庆承包的两万多亩黑枸杞草场也被抢光,给他剩下了这些“残羹冷炙”。他精细地挑拣着,希望挽回一些损失,“剩下的这些小枸杞,拿到市场上卖500元一斤没问题,枸杞叶子也能买到100元每斤。”
而一般的黑枸杞,批发价已经从一周前的600元每斤上涨到800元每斤。“一周涨二百,不算啥,你看吧,货越来越少,到月底能涨到1000。”杨喜庆说。
杨喜庆估算,仅在格尔木,每天交易额达到5000万元。而这个生意,已经遍及青海、新疆、甘肃。
从没人愿意碰到身价万元
从格尔木到都兰县诺木洪农场,140公里,打车260元。出租车司机马茂才唠叨,“你给这么多钱,还不如半斤黑枸杞呢。”
马茂才有些懊恼,他从小生活在草原,竟然没发上黑枸杞的财,他更想不通,“这小东西,怎么就那么值钱了呢?”
小时家里穷,买不起墨水,马茂才就跑到草场,摘几把黑枸杞捣碎了,和在水里当墨水用。直到五六年前,他也没瞧得上这小果子,“浑身长刺,颜色弄身上很难洗,这东西谁敢吃啊,万一有毒呢?”
但这个时候,已经有外地老板揣着钱袋儿来了。
在草场承包商韩辉眼里,诺木洪是黑枸杞的“价值发源地”,格尔木只能算第二站。
2010年8月的一天,两个老板来诺木洪找到韩辉,问他有没有黑枸杞。“黑枸杞?”韩辉那时都没听说过,他只卖红枸杞。
其中一个福建的老板从口袋里掏出几粒,在手心一摊,韩辉一眼认出来了,这不是草原上常见的野果子吗。
“一斤鲜果儿50到60(元)。”老板开了价儿。在当时,韩辉卖的红枸杞鲜果才十几元一斤。
韩辉不知道“野果子”这么值钱,蒋光明心里可清楚。
这位福建药材商人,2008年就接触黑枸杞了,那时作为草药,黑枸杞干果每斤售价约三百元。
韩辉占了“地利”的优势,见外地老板越来越多,他组织人到草原上采摘,2011年他赚了50多万。“鲜果已经从2010年的每斤60元涨到80元。干果身价照3年前翻了番,700元每斤。”
2013年,韩辉和朋友承包了两万亩草场,他赚了一百多万。
几天前,格尔木黑枸杞交易市场的一间档口里,老板娘正拿着小铲子往精致的包装盒里装黑枸杞。
“黑枸杞批发价多少钱一斤?”三个人站在门口,弯腰询问。
“900!”老板娘头也不抬。
5年间,黑枸杞的市场批发价已经涨了1倍。
老板娘不愁客户。距市场不远有家宾馆,一周以来,前台都放着“客满”的牌子。宾馆老板说,“都是来买黑枸杞的,很多人一住就是十几天。”
在西宁的特产店,几乎都能看到黑枸杞的身影,价格最高每市斤可以卖到一万元。就连黑枸杞的叶子,批发价也在100元每斤,特产店里一斤能卖到200元。
在淘宝店,黑枸杞网店超过一千家,还出现了黑枸杞面膜、牛奶等衍生产品。
原标题:黑枸杞万元一斤身价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