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席是个体力活,王文清老人每次提扣压扣都是一身大汗。换席的目的就是将正面的席子扣压到后面去,方便穿席和制作更长的席子。
蒲江公议村目前只剩王文清(左)、王巧珍一家人还在手工编席,他们打算将库存的蔺草用完后就停止制作。
草席因其天然环保、材质柔软、吸水性好,曾经是成都每个家庭度过炎夏的必备之物。如今,人们习惯了空调房里盖空调被,草席则逐渐淡出了成都人的生活。
说到草席的编作,成都周边当以蒲江为最。
上世纪80年代的蒲江县公议村便是远近闻名的草席制作之乡,家家户户都能织席,“蒲江草席”亦行销省内外。但现在,公议村只剩下70多岁的王文清、王巧珍一对老人还在手工编织草席。王文清说,“蒲席”这一千年的传统工艺可能自他们之后就再无传承了。
田里的还未收割时的蔺草。
王文清把用谷草烧成的草木灰撒在收割后的灯草上。
独一户
夫妻搭档编席六十年
在上世纪80年代的蒲江县公议村,家家户户都能织席,“蒲江草席”远销省内外。而现在只剩下70多岁的王文清、王巧珍一对老人还在手工编织草席。
王巧珍老人是土生土长的蒲江人,从小就跟着奶奶学习穿席子,王家穿席子有六七代人了。丈夫王文清上门后就和王巧珍搭档穿席子也快60年了。王文清老人说,穿席子最重要的原料就是蔺草又称灯芯草,每年九十月份在谷子收割后的水田种草,第二年的5月份收草。制作“蒲席”的手工织机当地人称作席架,宽不足1.7米,架高1.3米。席架多用柏木制作,但扣必须用材质细密、坚硬的青冈木,扣上从左到右的92个小眼历经麻线反复磨勒数十年,而不会有大的损伤。青冈木很重,下压时形成的力量很大,席子才可能织得紧密。
一般大太阳下,蒲席要晾晒三天时间,足够干燥才能保存得久、不易生虫。
老人家里存有的蔺草还够用两三年,但他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将蒲席继续做下去。
穿蒲席
十多道工序成一床席
制作草席要经历撒灰、晒草、抖草、吊麻、穿线、织席、晒席等十多道繁琐而细腻的工序。工序虽然繁多,最主要的一道工序就是织席。织席人以麻线为经,以草为纬,以一张1.5米宽的草席为例,需要92条“经”和4000多条“纬”。织席最讲究配合默契,王文清夫妇如今闭着眼睛都可以完成织席的工序。王文清在正面负责压扣,王巧珍则将草送入筋内,拉竹片、压扣、拗进草根,整个上下来回的过程用时不过三四秒钟,编制过程宛如蝴蝶穿花,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不乏一种美感。制好的一张新鲜草席有近十斤重,修边和排席后要把席子晾干,去掉毛屑,用手掌把编织后的草往一个方向推,使草紧靠一起,最后把排露的“席筋”打结扣牢。
传无人
手工草席已无人问津
蒲席选用的灯芯草的髓是海绵状的,因而具有奇特的吸湿性和放湿性,当温度较高时,无数气孔吸附湿气;天气干燥时,海绵状的灯芯又可释放出储存的水分,起到调节空间湿度的作用。蒲席的舒适感特别适合对温差反应较大的老人和小宝宝。受到竹凉席和皮席的冲击,颜值略低的草席渐渐退出了主流市场。
王文清告诉记者,蒲席使用完毕后晒干用塑料口袋密封保存,只要保存得当使用20年没得问题,不过购买的人还是越来越少。“不说再过20年后,可能三五年后不晓得还有没得蒲席哦。两年前村里还有几家人穿席子,现在只剩我们一家了。”
“一床席子做几天才卖100元左右,累得不行还挣不到钱。”王家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不愿意继承爹妈的手艺。现在家家户户都种植水果没得人种蔺草了,我们把去年收割的蔺草穿完也就没得穿了,王文清说,蒲席这一千年的传统工艺可能就失传到我们手里了。
华西都市报记者吴小川 摄影报道
原标题:最后的“蒲席” 千年蒲江草席编作面临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