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攀获得残奥会男子150米个人混合泳SM3级冠军。新华社发
“单手”飞鱼 黄文攀的双腿和腰椎没有任何感觉，左手的动作也很僵硬，只有右手比较好。在泳池中，黄文攀实际上主要靠着一只右手完成比赛。
第一次残奥会之旅，19岁的眉山小伙黄文攀就让世界叹然一惊。
北京时间9月17日，眉山市洪雅籍运动员黄文攀，在里约残奥会男子SM3级150米个人混合泳决赛中，以2分40秒19的成绩打破世界纪录，为中国团再夺1枚金牌。而在本届残奥会上，黄文攀五次打破世界纪录，五次斩获金牌，这也让他成为了迄今获得金牌最多的四川选手。
“在水里我能行动自如，岸上我不能，游泳让我的生命更有意义。”黄文攀说。
黄文攀这番话的背后，其实有着一个堪比“阿甘”一样的励志故事：3岁时的他患上“后天性脑瘫”，面对周遭不友好的眼光，他以叛逆且出格的举动来维护自尊……直到被“扔”进泳池，才找到了向这个世界证明自己的正确方式。
陷困厄
3岁那年，黄文攀确诊为“后天性脑瘫”，”这让他在随后的日子遭遇了身体与心理的双重磨难。
黄文攀出生在眉山市洪雅县高庙镇，这里山清水秀，当地特产高庙白酒，更是小有名气。
黄文攀幼时唯一一张照片。
3岁那年，黄文攀的命运发生了巨变。原本健康的他，长着长着，却发现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踮着脚走路，一瘸一拐。父母遂带着他四处求医，结果确诊为“后天性脑瘫”——具体症状为下肢肌肉萎缩。从此黄文攀被贴上了“脑瘫儿”的标签，这种标签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非常残忍，老师不喜欢他，同学排斥他，他只能用叛逆来对抗这些异样的眼光，维护自己的自尊心。他开始像家乡的白酒一样，火辣、躁动。
打架、迟到、旷课，烧烂前桌同学的衣服……这些在小学、中学时代，你想得到或者想不到的顽皮事情，他都做过。“不知道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母亲李锡冰说。
“有一次一个同学喊他‘拐子’，他一拳头把人家门牙打掉了。还有一次几个同学欺负他，把他按在地上，尿在他身上。”这两件事让母亲不仅心疼儿子，更意识到让儿子摆脱自卑的重要性。她给儿子说：“如果你一事无成，一直这样混下去，别人就会永远都看不起你，排斥你。”
李锡冰上山干农活，都把黄文攀带着，那时候黄文攀肌肉萎缩已经比较严重，腿脚已经不方便，上山都是手脚并用的爬着走。“下雪的时候，地上滑，爬上去又滚下来，摔得很惨。心里痛，但还是没有帮他，就是要让他知道生活的艰难。”
谋生路
家境不好、身体残疾，黄文攀以后怎么生活？然而生路之选，却戏剧性地让怕水的他被泳池“拯救”。
转眼，黄文攀就读完了小学、中学。家境不好、身体残疾，儿子以后怎么生活？以后找条什么出路？这些都是父母反复思考的问题。
此时的黄文攀，腰部以下，已经几乎没有知觉，轮椅成了他的伴侣。为了让黄文攀日后能有一技之长谋生，父母把他送去了当地职业技术学校读书，在这里黄文攀开始接触乒乓球运动。2009年，洪雅县残联选拔游泳运动员，黄文攀被教练唐体芳看中，开始改练游泳。“他手长、手大，是游泳的好苗子。”
可黄文攀并不会游泳，甚至有些怕水。父亲回忆，黄文攀五六岁时，曾跟着自己第一次游泳。但不管如何鼓励，儿子始终不肯自己游，一定要父亲驮着他。父亲曾把黄文攀从背上拉下来丢进了水里，结果黄文攀狗刨上了岸，便再也不愿意下水了。
在水里，他既无法站稳，腰也动不了，只能完全依靠两只手臂的力量。由于水感不好，黄文攀一下水便失去重心。唐体芳便托着他的下半身，让他练习漂浮、划水、换气。“一个普通的漂浮动作，他都要练习很长时间，所要付出的辛苦和努力，比健全的运动员多得多。”
“因为腿脚不方便，拉伤、抽筋、呛水都是常事，特别是冬天下水都特别冷。多亏了教练耐心的指导和鼓励，以及无微不至的关怀，这才让我一直坚持了下来。”黄文攀说，游泳集训的强度远比自己想象的大很多，到后来，50米长的泳道，每天要来回近130次。
黄文攀的父母从来没有看过他比赛，甚至游泳训练也没有看过。但父母知道，儿子很苦，经常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黄文攀简单说几句就挂了，总是说很累。后来他们干脆不打电话了，怕打扰他休息。
自从黄文攀步入游泳生涯后，他和家人相聚的时间就非常有限，一年仅回来一两次，每次不到20天。父母用的是老式电话，也不会和儿子视频。今年中秋，在旁人的帮助下，家人和黄文攀通上了视频电话。电话递到父母手中的时候，老两口没有多话，只是问“你身体怎么样，休息得好不好？”
原标题：残奥会“五金王”黄文攀 眉山叛逆少年蝶变世界“飞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