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
关键词:露天舞会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凤飞飞《追梦人》
五六百人一起跳舞
舞会门票从5角炒到5元
郜宇和乐队的老伙伴,为成都市民的舞会伴奏了30来年。
上世纪80年代初,港台的流行音乐被改革之风“吹”到内地,交谊舞也随之复苏。郜宇记得,刚开始是在各个大院里或者滨江河边有人跳舞,“饭盒”式的收录机放着歌,三五成群的人和着节奏跳舞,后来,队伍慢慢扩大。
1983年,文化宫将原来的溜冰场改为坝坝舞池,供职工们跳舞。文化宫工人艺术团的乐队自然担当起演奏的重任。小号、小提琴、单簧管样样都来。“我们除了演出世界名曲,邓丽君、凤飞飞这些港台明星的歌最受欢迎。”郜宇回忆。
那时的舞池实在简陋:室外露天、水泥地、木板搭台,只有刚好能够照明的白炽灯,后来添置了一些小彩灯。虽然硬件设施跟不上,氛围却爆表,“一场起码五六百人,经常跳着跳着就‘撞’到了。”郜宇说着笑起来,仿佛回到了旧日时光。露天舞会青年人是主力军,“那阵的九眼桥还是些偏偏房子,文化宫才是年轻人的娱乐胜地。”
文化宫的露天舞会每天两场,下午和晚上各一场,每场2小时。“特别是晚上那一场,人特别多,很多人一下班就急匆匆骑着自行车往文化宫赶,晚了,没票!”郜宇发现,那些买不到票的舞迷,只得在场子周围跳“巴片”(过干瘾)。
门票如此抢手,黄牛党就来凑热闹。当时住在冻青树街的朱建西经常去文化宫,他买过的门票刚开始是5角一张,后来慢慢涨到了3元,而黄牛党一度将票炒到了5元。“关键是,还是有人要买,把黄牛党高兴惨了。”还有一点让朱建西印象深刻,晚上9点散场后,黑压压的人群撤离文化宫,因为人太多,自行车也太多,光是找车都要花费好一阵工夫。
露天舞会迅速火爆,人民公园、建工俱乐部等也出现了这样的场子。乐队多了起来。一些“抢手”的乐队,一天至少要跑两三场,收入自然可观,“一场至少可以挣两块钱。”那个年代,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才三四十元,乐队演奏一月下来可以挣上百块,“一下变成高收入群体了。”郜宇有些兴奋地说。不过,乐队不是想演就能演,郜宇回忆,从1986年开始,成都的这些乐队就开始“持证上岗”,“每年文化局要组织考试,必须得到证才能上台。”
2004年老文化宫外景。
2004年老文化宫内景。
老文化宫,众多市民从小剧场观看了表演出门。
上世纪90年代
关键词:卡拉OK
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 ——刘德华《忘情水》
登台唱歌要过“抢”
还得自带磁带配乐
上世纪90年代初,无乐队伴奏的卡拉OK演唱风靡一时,文化宫的“广场卡拉OK演唱会”紧跟到办起来了。现任成都市文化宫文艺科科长唐杰,那时是广场卡拉OK演唱会的“御用”主持人。他保留着一个暗黄的工作笔记本,上面记录下了当时的盛况。
第一场卡拉OK演唱会是在1990年7月27日晚上,现场报名,上台表演。舞台一侧,摆着一张桌子,两名工作人员,一个登记信息,一个发写有数字的纸飞飞,按照上面的顺序登台。由于时间限定为2小时,登台的人数也必须控制在25人。为了抢名额,有人提前一个小时就来排队了,桌子一摆出来,号就被抢完了。
刚开始,文化宫准备的磁带有限,别人想唱这首歌,偏偏没伴奏,很多人就自带磁带。那时候,四大天王的歌最火,刘德华的《忘情水》、郭富城的《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翻来覆去唱,一台演唱会可能有两三个人要“撞歌”。
原本广场卡拉OK演唱会只是在7月到9月每周五、六、日,提供给市民消夏娱乐,可大家越唱越带劲,就变成了每周的保留节目。每到周末,文化宫人头攒动,头一两年,场场观众近千,广场上都挤不下了,但就算被挤到了文化宫大门口,观众也不愿离去。
主持人唐杰那时被称作“报幕员”,一本正经地上台:“第一个节目,×××带来的×××。”会相声的唐杰报幕时时常即兴调侃,把观众们逗得哈哈大笑。
演唱会没有专业评委,唱得好还是不好,看观众反应就知道——唱得好的,所有人鼓掌喝彩,不住地大喊“再来一首”。唱得不好的,也会很不留情地被“嘘”。演唱会越办越红火,还有厂商主动找上门来搞赞助。唐杰统计过,1990年到2002年,文化宫12年间举办了449场演唱会。
时间就像一个巨大的沙漏,总是漏掉平凡,留下精彩。
坝坝电影的人山人海、露天舞池的翩翩身影、卡拉OK演唱会的喝彩掌声……这些上世纪成都人精神生活的记忆画面,有的以新的方式在新文化宫延续下来,比如每周六上午的室内公益电影、周六下午的周末舞会;有的则随着老文化宫的拆除,成为了历史的符号。
2005年1月31日,老文化宫正式停止一切对外活动。
原标题:那二年辰成都最潮的人都在老文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