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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成都博物院神秘文物修复师:把修复当成修行

2016-04-22 07:25   来源: 华西都市报   编辑: 张黎   责任编辑: 史建婷

4月20日,成都博物院文物保护与修复中心,文物修复师在修复文物。

古陶瓷修复师曾帆/ 51岁

青铜器修复师刘志/ 40岁

漆木器修复师李阳/ 26岁

2016年1月,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播出后,受到年轻群体的热捧。多年坐冷板凳的文物修复师们,成为了新一代“网红”。其实不只是在北京,就在咱们成都,也有这么一帮人。他们每天面对灰头土脸的文物,通过一双巧手,让这些古老的玩意儿重获新生。这群人,有年过半百的“老手艺”,也有朝气蓬勃的“90后”;有不玩微信、QQ的“老古董”,也有爱动漫爱游戏的“死宅”;他们“十八般武艺”样样来,复得原金沙遗址的象牙玉璧,也修得好海昏侯墓的竹简木牍……

4月20日,记者走进成都博物院文物保护与修复中心,走近这群与文物为伴的神秘工匠。

60后悟道

“人这一辈子,能做的事情并不多。遇上自己喜欢的、又能做好的事情就更难。何必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别处?”

古陶瓷修复师 / 曾帆 / 51岁

16年埋头过

他已把修复当成修行

一埋头就是16年,一抬头才见世间如此变迁。曾帆今年51岁了,虽是半路出家,但做文物修复也已有16个年头。在曾帆看来,文物修复就是一场修行,而且“做这行是会上瘾的”。曾帆说,看到精美的文物总会想把它做到极致,甚至忘了天日。

正是如此,已有入痴之状的他游离于现实世界之外,从不玩微信、不玩QQ,也不发短信,甚至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他总觉得那些太浪费时间,就喜欢坐在工作间面对文物的感觉,心无旁骛。

入魔

一盏咸丰瓷碗,费时数月粘接七八次,只为“天衣无缝”

迎着明亮的灯光,曾帆捏着砂纸,细细擦拭着一个红豆色的瓷碗,碗底写有它的年代:咸丰年间。

在修复前,这个出土瓷碗是好几大块碎片,辨不出形状。碎片多年埋在土里,已然不能“严丝合缝”拼接。曾帆将碎片一片片清洗、擦拭、固定,再用环氧树脂进行粘接、补缺。

粘接可不只是“拼图”那么简单,要做到“天衣无缝”,保证瓷碗的光滑度、色泽的一致。有时一个位置没有粘好,就会影响整体的美观,又得一片片取下,重新再来。这个碗,曾帆就粘接了七八次,前前后后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如今,瓷碗已经进入修复的尾声,正在接受最后的打磨。灯光照射下,瓷碗造型优美流畅,透出温润古朴的光泽。

曾帆介绍,文物修复有三种标准:一是考古标准,即将文物器形、尺寸大致恢复,作为资料保存,不要求器物的完整性;二是展陈标准,将器物修复得完整漂亮,“远观一致,近看有别”;三是艺术品修复,完全接近原貌,无论是放大镜还是显微镜,均看不出来修复过。

虽然现在修复工艺越来越先进,材料也越来越好,艺术品修复的标准是可以达到的。但曾帆仍然坚持文物修复的原则:使用可逆的材料,残件就是残件,不能误导观众。

成瘾

当年“鬼使神差”入行,不想16年已成瘾,尽求极致

曾帆今年51岁了,做文物修复已有16个年头。90年代企业改制,他所在的精密模具制造厂关闭,恰逢2000年文物保护与修复中心招人,他没咋想就“鬼使神差”进来了。当时修复中心只有3个人,也没有区分“专业”,陶瓷、青铜器、象牙、玉器、漆木器……都要经手,样样都得学。

2000年前后,恰好是金沙遗址出土的时期,祭祀坑里的象牙、人骨遗骸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朽烂,一旦表层的象牙质受到破坏,很快就会风化成为粉末。因此,象牙的修复困难重重。最后,曾帆他们采用了就地回填处理和有机硅封护两种办法来对象牙进行保护,将象牙回填到地面以下或是将象牙长期封存在有机硅中,不与外界接触。金沙遗址出土,来自全国甚至国外的顶级修复专家都前来指点、帮忙修复文物。中国古陶瓷修复专家蒋道银也从上海赶来助力,曾帆获益不少,最后也专攻“陶瓷修复”。

古陶瓷中有佛像,肃穆端严。业内的老师傅们曾有过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修复佛像前,修复师必须沐浴更衣,斋戒烧香。在修复的这段时间里,都不食荤腥。“做这行是会上瘾的。”曾帆说,看到精美的文物总会想把它做到极致,甚至忘了天日。

修行

视文物修复为修行,记不得自己的电话号码,心无旁骛

在曾帆看来,文物修复就是一场修行。“心中不想别的,只想着把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整好,不然觉得罪过。”

他游离于现实世界之外,从不玩微信、不玩QQ,也不发短信,甚至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不记得。他总觉得那些太浪费时间,以至于与外界有些格格不入。他更喜欢坐在工作间面对文物的感觉,内心平和安宁,心无旁骛。

一埋头就是16年,抬头才见世间如此变迁。他也从青年步入半百的年纪。“现在的人都太忙了。我们是急不来的,慢工才能出细活。”曾帆说,除开文物清理,他一年也就修复40件文物。每当有新人来,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慢慢来,没有要急死人的事情”。

他没看过《我在故宫修文物》,也不知道这部纪录片有多火,只知道央视的记者来了一拨又一拨,接待记者耗费了他不少时间。他也不去看那些有关他的报道,还是老朋友打电话跟他道贺“老曾普通话说得溜啊”,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声“哦”,却也懒得上网搜索那些视频。“人这一辈子,能做的事情并不多。遇上自己喜欢的、又能做好的事情就更难。何必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别处。”

70后悟艺

“这些文物都是古代能工巧匠的作品,有助于提高审美,对我自己的创作很有启发。”

青铜器修复师刘志 / 40岁

采访时,刘志正在修补一件2003年在文庙西街出土的战国时代的铜簠(fu)。“文物修复主要的步骤就是整形、粘贴、焊接、打磨、上色、做旧。”刘志介绍道,“流程一分钟就说完了,但每个步骤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比如像光打磨,就至少要三个星期。”

刘志正在做的就是给铜簠上色,他用画笔将青色的颜料涂在铜簠上,涂一下,就用左手食指将刚涂的地方摁实。

细看刘志鬓角已有几根白发,但他来文物修复中心并不久,只有两年的时间。在此之前,他跟着四川省文物修复专家杨晓邬学过七八年的青铜器修复。

文物修复是一件不能有创造的工作,要最大程度地恢复文物的原貌。刘志则从文物修复中得到灵感,“这些文物都是古代能工巧匠的作品,有助于提高审美,对我自己的创作很有启发。”

原标题:走近成都博物院神秘文物修复师:把修复当成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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