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它是种有点“蔫坏”的虫:约两粒米大小、暗红色,长期“隐藏”在蚁穴中,利用蚂蚁“视力不佳”,偷食蚁卵过活。今年3月,它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周超棒角甲Paussus zhouchaoi。
周超棒角甲-对虫
细究起来,“棒角甲”是小家伙的种类,这种专性蚁栖的棒角甲属是棒角甲亚科中物种数量最多的属,中国之前仅有11种记录在册。
“周超”,则是该新种的采集人之一,一位甲虫痴迷者,府南河边长大的成都“费头子”。
旅捷博士后王成斌在刊登于国际分类学期刊《Zookeys》的论文中介绍称,“周超棒角甲”生活于大头蚁蚁巢之内,十分稀有。
作为成都昆虫爱好者圈子里有名的“虫痴”,很多周末,周超会和“知心男闺蜜”何力一起,开着车,带上工具,前往山间寻虫。他们一个是建筑工程师,一个是电气工程师,因着同样的喜好相识。过去三年,二人几乎爬遍成都周郊的山。目前,包括“周超棒角甲”在内,他们已发现5个新的昆虫物种,3种已正式命名发表,另外2种正在论文撰写中。
“不管去到哪儿,别人看的是风景,我们看的却是风景里的各类昆虫。”因为喜欢,两位民间“虫痴”从城市公园到龙泉山脉,从邛海泸山到峨眉金顶,往返于城市和郊区的一次次寻觅,为的不是冒险和刺激,而是奇妙的生命。
这样的寻找,让远离土地的普通人,开始重新去理解这个生机盎然的世界。
理科男的浪漫
以妻子名字命名新种虫
说是“虫痴”,自然有痴爱之举。
周超和何力家里都备着冰柜,用恒温将养着从成都周边山上带回来的各类虫子。
何力和他的标本们
“其实,昆虫有很强的繁殖和生存能力,但仅限于处在比较稳定和习惯的环境中,把虫子从山上带到城市后,我们必须小心伺候着。”哪些虫吃苹果、哪些虫吃枯树皮、哪些虫吃蜗牛,两个大男人早就心中有数。
除了养虫,上千只昆虫标本,也是这两位寻虫者的“心头肉”。何力家专门拿出一面墙放置标本。周超家有接近2000多个甲虫标本,从拳头大小到以毫米计,“平时下班后,我急乎乎回家,然后拿出标本全部摊开,细细看着,特别满足。”
随便拿出一盒周超的标本,在报纸大小的标本盒里,按照体积放置着各类甲虫,每个标本的下面,指甲大小的纸片记录着品种、发现地、日期。
“毛角大锹(云南亚科),四川西昌泸山采幼虫,2016年3月24日采,2016年7月3日羽化,采集于朽木中,海拔1700米。”寥寥数字意味着,这只已彻底安静的小虫,周超养了四个月,见证着它从幼虫到蛹而后蜕壳羽化的全过程,“它们的生命太短暂。”
曾有网友给何力留言,质疑用昆虫针将小虫子们穿膛固定,是否太残忍,在两位昆虫爱好者看来,这样的采集,不仅是记录物种多样性,更是保存物种的相关信息。“有多少物种是还没有被记录就已经灭绝。要知道,自然历史标本是获取地球生物多样性信息的最大来源。大部分我们所知道的生物地理信息及起源演化轨迹,都来自于博物馆在过去两个世纪所积累的标本。”
从2014年至今,何力和周超已经在四川省内发现5个新的昆虫物种,事实上,新物种的正式确立需要在专业期刊上发表论文进行描述。目前,他们发现的新物种已有3种正式发表,另外2种正在论文撰写中。“其实,我们作为新种昆虫发现者,运气成分还是很大的,在新种的整个比对鉴定中,那些专业的研究者做的功课更多。”
原标题:成都“寻虫记”:两个民间虫痴 三年发现5个昆虫新物种